她依依不捨地把米袋扛進倉庫。
糧車卸完,女使們聚集在一起,聽憑掌事的下一步指示。掌事挨個看過臉龐,最終點了呂妙橙和沂水出列:「你,還有你,跟我來。」
莫非是被發現了?呂妙橙緊緊盯著掌事,不放過她面上的任何一絲表情。但掌事卻背過身去,徑直向前走了,她不得不小跑著跟上。
走出幾十步,掌事忽又回過頭來,一言不發,眼神銳利得能從呂妙橙臉上扎出一個洞來。對峙良久,她命令道:「去那邊水池子洗把臉。」
呂妙橙只覺莫名其妙,依言過去洗臉。
「待會兒要見的可都是貴人,」掌事的聲音從身後傳來,「能侍候在若水公子們左右是你的造化,龍神保佑!」
若水公子?王宮裡的公子?
應該就是王公貴族的意思吧。
「不能忤逆若水大人,」掌事邊走邊告誡,「他們讓你們做什麼便做什麼,一定要服侍盡興,對了,這幾顆丸藥帶著。」
她從袖裡摸出兩個小瓶分給呂妙橙和沂水,下一句令呂妙橙險些把瓶子摔個稀碎:「要是有若水公子看上你了,行房前把藥給公子們吃下,下等人別妄想讓公子們懷個賤種。若水大人有孕,你會死得很慘。」
話很難聽,但似乎是在善意地提醒她。
不過這淵族男子倒是比外界玩得開,聚集在一處和侍從玩樂……聚集在一起?
呂妙橙意識到關鍵所在。
要真是她想的那樣,也太放肆了吧。
一旁的沂水聽到這裡,面色鐵青,幾乎沒忍住拔劍給掌事的脖子來上一下。他家尊上去給一群男子服侍?豈有此理,裝作女使已是屈辱,怎敢讓尊上做那種事!
然而抵達小花園裡,沂水卻傻眼了:十幾個面容姣好的少年赤著腳坐在水邊,衣衫單薄,女使們有的被點過去,幕天席地玩鬧,沒被點到的則站在一旁候著,眼神頗為忮忌。
淵族民風開放至此……
莫說人了,就連園中山石都刻意搭建成隱秘形態,叫人不忍直視。細細想來,蟪人的衣著也甚是清涼,衣衫紋樣和制式有些出格。沂水心道這整個淵族都不太正常,他們眼裡似乎對於繁衍很是崇拜痴迷。
他們信奉的那條蛟龍是掌繁衍的?
可這樣一來,村落里上供的男侍為何只能是處子?按理說他們應當不會在意貞潔與否。
那些上供的男侍用作何處了?
第17章
晶瑩水花激起,如雨般灑落在呂妙橙和沂水身上。一個少年正看向他倆,輕佻地抬起小腿又踢出一片水花來。
「你,」他面含笑意,指了指沂水,「過來。」
一挑就挑了個假扮的,沂水若是上前去,稍有接觸就會露餡。他正暗自盤算著要不要打暈所有少年,可視線園子裡粗略一掃,至少有十幾名暗衛。
就在這時,呂妙橙揮手將他擋在身後,笑得殷勤:「他不行的,不如讓我來吧,貴人們給我一次機會可好?」
那少年目光流轉,歪著頭笑了笑,算是應允。
有少年在飲酒作樂,恰逢一壺空了,指示沂水道:「你去那邊的房裡拿兩壺酒來。」
他此時走開,那尊上……抬眸一看,呂妙橙仿佛脫了籠的鷹隼,雀躍著朝那群美少年小跑而去,還不忘回頭沖他擺擺手,那神情就像在說:我去玩了,你且退下吧!
迷濛間沂水心道,啊,原來尊上是有情慾的麼……
來路不明的侍從寵幸了,連淵族高高在上的若水人都能欣然接受,就是不曾考慮過他罷了。
心口酸澀得難受,他轉身大步離開,推開屋門鑽進去,竭盡全力逃避花園裡的一切。
離得遠了,聽不見呂妙橙的聲音,只知道那群少年的笑聲和吵嚷聲驟然高亢了許多。
他此時過去,恐怕只會擾了尊上的興致。
沂水內心天人交戰,掙扎片刻,可他就是想明明白白、真真切切地看一眼,把自己這些年的痴念全數擊碎才好。於是他最終端起兩壺酒,提起一口氣走了出去,一路上腳步匆匆,密集如心跳。
還未踏進園子,便聽見一道異常誇張的讚嘆。
「龍神在上,實乃是萬中無一的好命格!」
錦衣華服的少年們圍成一圈,中央一人正握著一個少年的手掌查看,「這位……懷月公子,您面有桃花,想必不多時就能遇到那個合心稱意的床侍了!」
她附在懷月公子耳邊說了句什麼,引得對方掩面而笑。
「該我了該我了!」
周圍的公子接連湊上前來,爭著搶著要把手掌遞給她。
沂水端著酒壺,茫然站在遠處。
他們這是在做什麼?
看手相,似乎是在算命。但為何尊上口吐之詞……如此……
呂妙橙被眾星捧月般圍著,無數雙細白的手向她伸過來。她眼力很好,輕易就能分辨出哪些是看過的,哪些又是沒看過的,這一雙手是個貴族公
子的,那一雙手是王子表親……要想找出這群少年裡身份最尊貴的那個,就要看,有哪一雙手是旁人避之不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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