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迎著日光眯起眼,淡淡道:「讓他繼續等著吧。」
「是。」侍從領命離去,走出幾步後又被許知節叫住。
「站住,」他忽的放下茶盞,「候在山莊外屬實不雅,叫他進來,跪在我院門前的青石板上。」
片刻之後,許知節如願在院門口看見了那個瘦削的身影。
「許公子,求你。」
他的膝蓋骨撞在堅硬的石板上,「咚」的一聲悶響。
「你不是她最喜歡的小侍麼?怎麼會和她分開……該不會是,大難臨頭自己跑了吧?」許知節含著試探問道,「如今求人求到我頭上,你還記得那天的事情嗎?你們讓我丟盡了顏面……」
「我到底哪裡比不過你?」他猛地起身,向著門口邁過去,狠狠地捏住竇謠的下頜。
這人眼底烏青,唇色發白,當真是難看。
許知節鬆了手,俯視著他,一言不發。
「我知道百聞山莊的情報遍布各地,你手裡有她的下落,對吧?」竇謠惶然地望向他,「我想知道她是生是死……」
見他沉默,竇謠抓住他的衣擺,「告訴我,你想讓我做什麼都可以……求你了。」
許知節內心煩躁不已,聞言便問道:「我讓你去死,你答應嗎?」
這一個月他何嘗不是散開了人手去尋,到現在也沒有確切的消息,呂妙橙就像忽然消失似的,再也無人見過。
抓住他衣擺的手驟然鬆開,許知節不由得冷笑。他就知道,這人不過是拿呂妙橙當靠山罷了。
竇謠深吸了一口氣,跪得筆直:「可以。」
話音未落,他感覺後背有一道冰寒的視線掃過,但回頭去看,又什麼都沒有。
「好,一言為定,」許知節露出一個充滿惡意的笑,「我告訴你——她死了。你去給她陪葬吧。」
死寂。
他看著竇謠慘白的臉色,並未繼續說話,只等著他的反應。
良久,一聲鳥鳴打破了寂靜。
「我不殺你,怕髒了我的手,」許知節對他愣怔的表現感到很失望,轉身踏進院子,「你滾吧。」
山莊外的梨花勝雪,竇謠晃晃悠悠地走下長階,春風將潔白的花瓣採擷而下,潑灑在他發間。
他的心神慌亂到了極點。
他知道許知節在說謊。正因如此,竇謠才格外地無措。就連百聞山莊也找不到她,那豈不是……
他好後悔,後悔那天跟著馮飾非回去,沒有留在蒼梧城找她。他以為有呂七在,呂妙橙應該不會出事。
難道後來又有人去截殺她了嗎?
竇謠乘船回到東汀城內,這金溪街還是和那天一樣擁擠,他費了好大勁才從人群里擠出來,明明上一次……是啊,上一次有呂妙橙在前面護著他。
「叮鈴。」
泠泠的清響傳入耳中。
他不由自主地停下腳步,隔著來去匆匆的人潮,望向那串玉石拼湊的風鈴。
那枚翡翠戒指竇謠怕磕碎了,用繩帶串好掛在脖子上,貼著心口。
他始終記得戴上戒指那一刻的心情。捂在衣襟里,便一直是溫熱的,就好像餘溫從未散去。
金溪街的盡頭,明亮奪目的紅色忽然吸引了他的視線。那是一家簡樸的酒館,門前有一個年輕的少年男子在賣花,鮮花芬芳撲鼻,花瓣上還沾著晨露。
竇謠想起那一夜呂妙橙抱回來的兩束花。他那個時候一心想著沉香和許知節的事情,匆匆將花擱置在桌上,再沒看過一眼,第二日出門前也沒帶上。
寒意從後背滲進來,竇謠警覺地回頭。
直覺告訴他,他絕對被什麼人盯上了。那道視線如芒在背,不懷好意。
思索片刻,竇謠信步踏進了街邊的一家胭脂鋪子,他隨手拿起一盒胭脂,對著銅鏡端詳起來。
有一道漆黑的人影,正站在街對面,隔著人群凝視著他!
他驚得汗毛倒豎,連手中的胭脂都掉了下去。
冷靜,竇謠對自己說道,無非就是為財為色,他先從這件鋪子的後門出去,越過長橋去另一側,混入人群。
他故作鎮定地站起,去查看其他的脂粉物件,慢慢靠近後門,一閃身沖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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