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房門被踹開了。
兩道腳步聲靠近了竇謠。呂妙橙對另一人說道:「小緹,你以後負責看顧他的起居,現在把他帶去沐浴,他的衣服什麼的,統統扔掉。」
另一個稚嫩的男孩聲音問她:「主人,那他穿什麼?」
「不穿。」
呂妙橙扔下最後一句話,轉身欲走,忽又想到什麼,仰起頭:「呂七,以後沒有我的命令,你不能再進入這間屋子。」
「遵命!」呂七應道。她雖然年紀小,但也不傻,竇謠都不穿衣服了,她怎麼敢進來。他是閣主的人呀。
床帷外探進來一隻白瘦的胳膊,一個十四五歲的小男孩怯生生地束起帷幕,驚奇地觀察著床上被捆了手的人。
竟然是被捆在床榻上的男子……不知道他和那位女君是什麼關係。
小緹拿著呂妙橙給他的鑰匙,解下竇謠的腳鐐,又將纏繞在床柱的鎖鏈一圈一圈鬆開,足夠他帶著手銬在房間內行動。
竇謠身形僵硬地翻下床,手腳並用朝著門口去,可是鐵鏈繃緊了,他甚至夠不著門框。他奮力地敲了敲地板,試圖發出些響動讓呂妙橙回來。
「公子,」小緹小心翼翼地托著他的手臂,「請起來吧,主人要我為你沐浴。」
竇謠甩開他,伸手指了指門口。
「不行,公子,你不能出去的……」小緹著急起來,乾脆也跪著,用肩膀撐起竇謠,「我什麼都不知道,求你不要為難我……」
他這樣倒是令竇謠想起了從前的自己,他嘆了口氣,任由小緹扶著自己起來,寬衣解帶。
「好瘦。」小緹忍不住嘀咕了一句。
手腕腳腕都是紅痕,膝蓋上還有淤青,而且……這個人沒有守宮砂了。
最後一件衣衫落下,一枚晶瑩翠綠的戒指出現在小緹眼前。他記得主人走之前說過,要把公子的東西全部丟掉,那這個東西也不能留下吧。
小緹一手扯下戒指,丟在一旁的衣物堆里。
誰知面前的人瘋了似的追過去,將那枚戒指翻出來,死死攥在手裡不放。
「公子,主人說了,你的東西要丟掉。」
竇謠拼命地搖頭。這枚戒指是他最珍貴的禮物,呂妙橙生死不明的這一個月,他都是靠著它才撐了下來,而且——
也許是唯一能讓呂妙橙回心轉意的東西了。
小緹試著搶了幾次,都被竇謠躲過,這樣下去不是辦法,他只好推門跑出去,叫了幾個男侍進來,將竇謠按住。
「真的很抱歉!」小緹向他深深鞠了一躬,抱起那堆衣物出門去。
男侍們感覺手下一輕,竇謠滑坐在地上,木然地望著門口。他張了張嘴,兩行清淚滾落。
信物也沒有了。
他到底要怎麼做,才能讓呂妙橙相信他?
……
江南三月,夜涼如水。
東汀城裡的每一件當鋪,呂妙橙都親自去問了個遍。不僅沒有,因為她出手闊綽,那些老闆甚至拿出十幾枚翡翠戒指來,企圖矇混過關。
難不成竇謠根本沒當掉,而是……直接扔了?
呂妙橙決定日後再去北邊尋一尋。
她轉念又覺得此舉十分可笑,一個人在寂靜的深巷裡笑出聲來。
在踏進院子前,她禁不住猜想,竇謠此刻在做什麼呢?他落在她手裡,定會對她百依百順的,好讓她放過他……呂妙橙收斂了笑意。同樣的招數,再用可就不行了。
門外的侍從小緹在打瞌睡。
他甚至沒能聽見一絲腳步聲,呂妙橙便越過他,推開了房門。
「主人!」小緹被開門聲驚醒。
「無事,你先退下吧。」
呂妙橙進了屋子,順手將門關上。房間裡只燃著一盞燈,明明滅滅,她忽然看見地板上匍匐著一個身影,與此同時,鼻端飄過似有若無的血腥氣。
被褥將地上的人完全裹住,一動不動。
她登時心悸了一瞬,衝過去將被褥揭開。
「你這是……」
呂妙橙看著跪趴在地上,將後腰翹起的人。
竇謠正咬破了手指在地上寫字,猝不及防被人掀了遮擋,頓時覺得涼颼颼的。
這件屋子裡連紙筆也沒有,他想告訴呂妙橙那戒指還在,只能出此下策了。
「你就這麼想跑?」
呂妙橙箍著他的小臂把人拽起來,查看他的手。這一看更是心驚,幾乎每個指尖都被咬破了,深深淺淺,竇謠似乎是嫌出血量不夠,又疊著咬了一口,豆大的血珠還在往外冒。
「……」
竇謠竭力掙扎著,想伸出手示意她看地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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