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兩個女兒都支走,左右季飛白醒了,便讓陳山自己處理。安杏花坐在內室哄孩子,聽見外室他們在聊天。
她記得陳山說過,季家那孩子和安安同歲,但沒想到身量竟然這般高,比隔壁雙生子都高出不少。還有他的臉,似乎也比尋常人更加挺拔好看。
聽著聽著,安杏花就發現幾乎只有陳山自己的聲音,季飛白偶有發聲。
看樣子這孩子是個冷淡的性子。
陳山給他處理好傷勢,這些傷有新有舊,而且有刀傷有劍傷,陳山實在是憋不住了,詢問道:「路上遇見了什麼人?怎麼將你傷成這樣?」
季飛白衣服都脫了,只剩下一件褻褲。他勉強支撐自己靠在榻上,對於身上纏著的紗布置若罔聞,神色平靜道:「遇見了山賊。」
他說的雲淡風輕,可陳山知道其中艱辛。
「聽說南邊那邊有亂黨,你是從北邊過來的」
「嗯。」
「我去給你熬一副藥喝下。」
陳山把東西收拾好來到內室,低聲和安杏花商量。季飛白雖然年歲不大,但身量極高,在外面小榻上無法將就,而且還是個帶傷的病患,總得休息好才是。
陳山說讓兩個女兒住一間房,讓出一間給季飛白住。
「那就讓安安搬到香玉的房間好了,香玉房間大,住兩個人正好。」
事情就這樣定下,安素雪已經躺下了,連忙套上外裳起身開門,那人就立在門外,低眉掃了她一眼,很快別過視線。
「安安,你去和香玉一起睡,讓飛白住這。」
「是。」
倆人錯身而過,他身上血腥和藥味混雜,不大好聞。
翌日。
安素雪從陳香玉屋裡的小榻上醒來。
昨日換地方有些認生,所以許久才睡著,今天難得起晚了一刻鐘。
她出來時候,陳山和安杏花倆人已經忙活好了一家子的早飯,院子裡的小灶上放著藥鍋,鍋里正咕嚕嚕煮著苦澀的湯藥。
「娘,還需要準備什麼,我幫你。」
「都好了,你往屋裡端吧。」
安素雪先是洗了把臉,這才端著兩碟小菜往正房去。正房地方大,平日裡他們吃飯都是在那。
這幾日天氣漸暖,房門打開通氣,所以不待走近便能瞧見坐在桌邊的一道頎長身影。
之前亂蓬蓬髒污的頭髮清洗乾淨,此刻梳的整齊,露出精緻的額頭和漂亮的眉眼,懸挺的鼻子下,殷紅的薄唇微微抿著。
果然不是中原的長相。
很像之前見過一個商隊裡的人,有胡人血統的男子,體格健碩俊美非凡。
但眼前的容顏更勝一籌。
似是察覺出她的視線,對方抬頭,深邃狹長微微上挑的眼睛看過來。
竟是琥珀色的眸子。
安素雪身形微頓,而後耳尖發紅的朝對方點點頭,垂著眸子往桌邊去,將小菜放在桌子上。
「我是安素雪,他們都叫我安安。」
對方也不知是吃什
麼長大,肩寬腿長,坐在那隱隱的給人一種壓迫感。
安素雪腦子一空,不知道說什麼好,就報了自己名字。
「季飛白。」對方薄唇輕啟,惜字如金的吐出三個字。
湊近了才發現,對方衣服大小不合適,搭在膝蓋上的手臂露出一截。
很明顯,這件是陳山的衣服。
吃完了飯,安杏花叫安素雪看著孩子,她去街上買件成衣給他。
過了許久安杏花匆忙回來,歉意道:「飛白,你身量太高,鋪子裡沒有相當尺寸,得現做,兩天後才能做好,這兩天就委屈你穿你叔叔的衣服。」
「有勞嬸嬸。」
坐在院子裡曬太陽的人話不多,說完話就轉過頭去,側臉硬挺英俊。
「安安啊,你去看看藥熬好了嗎?」
陳山說季飛白內臟也有損傷,得喝湯藥慢慢調養。熬好的藥放在一邊,待晾一會能端了,安素雪剛要上手,便被人擠到一旁。
「我來。」
陳香玉不知道什麼時候過來的,而且身上香脂味很濃,再看她的臉,描眉化唇,顯然是打扮一番才出來。
安素雪眨眨眼,見陳香玉湊在季飛白說了什麼,還捂嘴輕笑。
……
下午時候,謝府的人來請大夫,正在鋪子裡幫忙抓藥的安素雪趕忙應聲:「稍等,我抓完這幅藥就過去。」
來人是個臉生的丫鬟,她道:「不勞煩安大夫,讓陳大夫去就成。」
陳山剛好送走一位病患,便提著藥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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