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杏花連忙安撫,小孩哭個不停,怎麼也停不下來。
「小竹子,看,這是什麼?」
安素雪繞到娘親的身後,和摟著娘脖子哇哇哭的弟弟面對面。小竹子聽見姐姐的聲音睜開眼,淚眼朦朧的小孩瞧見姐姐手裡有一塊糖。
季飛白看了過來,瞧見他給她的松子糖落在了小竹子手裡,有了吃食頓時忘了哭,露出小門牙啃著松子糖。
小竹子的眼睛生的又大又亮,和安素雪的眼眸生的一模一樣。他剛哭完,睫毛上還掛著淚珠,可已經捧著糖塊笑了。
安素雪也笑的眉眼彎彎,比自己吃了糖還要覺得甜。
上車的時候,有背著簡陋包裹的落魄異鄉人,詢問有什麼法子能進城。可能是看安素雪是個面善的,這麼多人里挑著她來問。
「現在城裡進出都要看牙牌的,你若是身上有牙牌,只要登記在冊便能進城。」
「路上亂著哩,能保住命都不錯了,牙牌早就不知道丟到哪了!」
那人是個中年男人,身邊還有個髒兮兮的看著像男娃的孩子,不過眼神清澈,安素雪一眼就看出是個小女娃。
「姑娘啊,你行行好,將我們藏在你車裡帶著進城可好?」那中年男人湊近幾步,「我無以為報,願意入姑娘府上為奴!」
這人作勢就要下跪,嚇的安素雪退後一步,身側突然掠過人影,就見羅家兄弟一起上前擋在安素雪身前。
「你幹什麼?別過來。」羅武大聲呵斥。
中年男人旁邊的孩子見羅武凶神惡煞,連忙躲在父親身後。
這邊季飛白解開了繩子,撩開車簾讓女眷先上車,幾步來到安素雪身邊,拽著她的手腕往車旁拉。
「世道亂了,這種人會越來越多,你能幫一個,幫不了所有人。況且,現在官府查的嚴,如果你當真讓他上車,先不說能不能過了城門士兵的盤查,若是將來他在城裡為非作歹,你會首當其衝受到牽連。別看了,上車。」
季飛白身材頎長,手掌也生的寬大,輕鬆的握住她的小臂,手上沒怎麼用力,便將她送上了車廂。
太輕了。他想。
落座的安素雪抬眸看他,季飛白已經轉身去叫羅家兄弟。不止他們如此,旁人家更是如避蛇蠍的避開那些人,更有甚者讓府里的僕從去驅趕,嫌他們晦氣。
「都是可憐人。」安杏花感嘆一句。
想幫忙,但他們什麼也做不了。經此一事,回城路上的氣氛便有些凝重。
沿途又碰到幾個形容落魄的旅人,季飛白面色冷靜的拒絕他們搭車請求,一言不發的趕路。
安素雪坐在車廂最外側,她不知道怎麼回事覺得胸悶,便掀開帘子彎腰出去,坐在了季飛白身側。
車廂里,羅武作勢也要追出來,羅文踢了他一腳,搖頭示意莫要輕舉妄動。
長輩還在這,斷不可舉止輕浮,免得留下不好的印象。
城外村落稀疏,路兩旁俱是鬱鬱蔥蔥的樹林,滿眼綠色舒緩心中焦慮情緒。季飛白餘光瞥了她一眼,瞧見她指甲摳著衣袖,貝齒咬著下唇,很明顯還在為方才的事情惴惴不安。
「也不知道外面到底亂成什麼樣,」安素雪輕聲開口,「好好的過日子,怎麼就突然亂了呢?」
這些年的安穩日子是她心之所向,安素雪甚至無法忍受一丁點的變化,不想讓平靜的水面起半分波瀾。
「我來的時候就已經有這種苗頭了,新皇登基後朝堂動盪,底下各個州縣不聽號令,天高皇帝遠,為所欲為。」
出身官家的季飛白懂的自然多,雖說他父親只是個茶馬司副使,可到底不是普通人。邊關看似苦寒,但實際上豪紳囤兵,官府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他在的時候亂世便已經初具端倪。
後來他策馬上路,一路上的所見所聞更是如此,馬匪當道,官府不敢出兵剿匪,若不是他會功夫,恐怕都無法全身而退。
「現在看來,情況越發嚴重了。」
季飛白從未說過自己一路上的艱辛困苦,但安素雪稍作想像,便可窺得一二。聽母親說,他比自己還小上幾個月。
路途遙遠,其困難油然可知。
他們是普通百姓,只知道世道亂了的結果,卻不明白緣由。
……
車棚投下一片陰影,安素雪半張臉隱在暗色里,眉眼卻璀璨如星。
回城路上偶會碰見幾個異鄉人,面對他們的求助,安素雪抿著唇低聲講明緣由。
季飛白叫她不必多解釋。<="<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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