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活到天黑季飛白回來,安素雪才後知後覺已經這麼晚了。
「你在做什麼?」
洗好後的季飛白出來,濃眉上還掛著水珠,漂亮的琥珀色眸子宛若被水洗過,明亮如星。
安素雪便說了。
季飛白雙手抱胸輕嗤:「她們讓你做你就做?」
安素雪垂著眸子,捏著剛做好的香膏,小聲道:「城裡那家賣完了,柳姑娘沒得用。」
妙齡姑娘坐著,季飛白站著,能看見她的發頂,柔軟垂順的髮絲落在肩頭。
就連頭髮絲都如主人般乖巧。
季飛白聳肩。
「隨你。」
說完回房去收拾行李去了。
他明日便要啟程跟鏢,一趟來回大概十天。其實也沒什麼好收拾的,他來的時候什麼都沒有,現在的幾套衣服都是安杏花給他買的。隨意的拿了兩身換洗衣服,行李就算打包好了。
他早就告訴陳山一家要出行的事情,晚上睡覺陳山和安杏花商量。
「明天給季飛白拿二十兩銀子傍身吧。」
安杏花立刻翻身面朝他:「你不是給了五十兩嗎?」
「五十兩是幫忙買藥的,我的意思是飛白出門在外,總得揣點銀子腰杆才直,窮家富路,萬一有什麼事情需要銀子打點,拿不出來豈不是壞事。」
黑暗裡安杏花撇撇嘴。
「他是和鏢局的人一起走鏢,吃穿用度都花鏢局的錢,哪能有什麼花銷,再說,你給他也不能收。」
季家給的一百兩銀子不是小數目,陳山多次提到要還給季飛白,但少年就是不收。
安杏花眼珠子轉悠的快:「你放心吧,我都準備好了。」
翌日天不亮時候,季飛白起身準備離開,沒想到剛開門,便見到陳山夫婦站門口,似乎等了一會了。
「叔父,嬸母,你們這是?」
「為你送行啊,飛白,你出門在外要多加小心,這袋錢拿著,路上買零嘴用,還有這些,是我給你做的乾糧,天氣熱,估摸著也就能放三天,還有這些干肉,你到時候直接啃就成。」
安杏花手裡拎著一個布袋子,她邊翻邊絮絮叨叨的囑咐。
冷毅的少年眉眼越發柔和。
陳山拍著他肩膀,也說了不少囑咐的話,最後道:「行了,鏢局那邊估摸著在等你,趕緊去吧,不要耽誤了時辰。」
季飛白頷首,他背上兩個布袋子,一個小小的是他自己收拾的,另外一個鼓鼓囊囊的則是安杏花方才給他的。
他從後門走的,走出去很遠他還回頭看,可惜……
太早了,她應該還沒起身。
眼看著就要走出這條街巷,忽地聽見身後有腳步聲由遠及近。習武之人耳聰目明,立刻轉過頭,果然瞧見一道身影在晨霧裡向他奔來。
「你走的好快。」
提著裙擺跑的安素雪氣喘吁吁,到他跟前時整張臉跑的發紅,粉面桃腮,即使披頭散髮瞧著也溫順可愛。
「天還沒亮,你起來做什麼?」
「明知故問。」
喘了一會氣勻了的安素雪拿起手上的小布袋,方才她跑的時候,季飛白就聽見丁零噹啷的聲響。
「給你拿的藥,我告訴你都是什麼。」
明明上面貼了字條,她還要囑咐一遍,說完,將小布袋合上,鄭重的交給他。
「一路平安,早點回來。」
清風拂過,路邊鬱鬱蔥蔥的柳樹灑落幾片葉子,窸窸窣窣的聲音蓋住心跳如雷。
離家時他也曾回頭,可緊閉的季府大門前空無一人。
如今又是離別之景,不止有陳山夫婦相送,還有個小姑娘為他而來。
他別過臉不看她,晨曦微亮中,淺蜜色的肌膚紅了大片,嘴上卻硬邦邦的說了句。
「我當然知道早點回來。」
這人嘴巴毒,安素雪也沒生氣,還朝他笑了笑。「要照顧好自己。」
「這話是我對你說才是。」
那股心悸壓了下去,季飛白又恢復成往日懶散的樣子,嗤笑道:「不喜歡拒絕就是,拒絕我的時候乾脆利落,對別人卻像是個包子。」
「季飛白!」安素雪杏眸圓瞪,「枉我昨晚給你熬藥熬了半宿。」
還笑話她是包子。
初升的日頭從東邊緩慢爬起,微弱的光亮照在清麗姑娘的臉上,白皙若羊脂玉的臉上,眼下的青黑分外明顯。
她有點惱火,唇角撇著向下,臉頰鼓鼓,是從未見過的樣子。
倒比素日裡的她生動活潑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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