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睡不著。」
季飛白幾步跨到她身側坐下。「來吧,說說怎麼了。」
「也……也沒什麼。」
她不大想說。
從小就是這樣,有什麼事情憋在心裡,連著她自己也跟著腐爛。
她低下頭,烏髮滑落,整張臉都埋在頭髮里,好像獨處於一個幽閉的,誰也不會發現她。
她不知道,季飛白一直側頭看她。
直到看見有晶瑩的水珠掉落,像是砸在他心尖上一般,酸澀的厲害。
「你……」嘴巴刻薄毒辣的季飛白摸了下鼻尖,難得語塞。
安素雪別過頭,胡亂的抹了把臉,小聲道:「我沒事。」
「嗯。」季飛白不說話了,坐在她身邊靜靜陪伴。
許久之後,她的頭髮吹的乾爽,整個人依舊悶悶不樂。
「我和你說一件事。」季飛白突然神秘的湊過來。
安素雪微微側身朝他靠近。
感覺到他在觸碰她的頭髮,長指挑起,將臉頰旁的頭髮攏到耳後,露出她的臉。
漂亮的眸子裡還含著盈盈淚光,季飛白看著她的眼睛,剎那間忘了他要說什麼。
炙熱的指腹落在她眼下,將淚痕抹掉,手上的薄繭擦過細嫩的皮膚,落下一塊紅印,瞧著越發楚楚可憐。
「你要說什麼?」她聲如蚊吶問道。
回過神來的季飛白燙著似的收手,從耳根子開始攀起紅暈,他搓著手心,不自在的說了句什麼。
聲音太小語速又快,安素雪沒聽清,隱約是三個字。
「什麼?」
「我說,你這樣好像一個女鬼啊。」
「季飛白!」
經過他這麼一鬧,安素雪好像忘了不開心的事情,夜裡咬牙切齒的念了幾遍季飛白的名字,沉沉睡去。
轉眼,及笄禮這日到了。
第73章
陳香玉比安素雪大兩歲,兩年前她及笄禮時是在酒樓辦的,一共來了十桌親朋好友,當時安素雪就知道,自己的及笄禮不會如此盛大。
就像是現在,看見院子裡放著四張桌子,早有所覺的安素
雪反倒是鬆了口氣。來的都是真心祝福她的人,不在數量,在於真心。
安杏花忙裡忙外,招呼客人先落座,羅母見她忙不過來,便先過來幫忙招呼客人和上茶水,陳山站在門口,等著客人來臨,陳香玉打扮了好久才出來,因為今日朱公子也要來,她不想讓他看見自己被比下去。
盛裝打扮後出來,不少人笑著誇讚女大十八變,越變越好看。陳香玉最喜歡別人誇她了,便難得心情好,幫安杏花張羅起來。
季飛白今日和徐鏢師告了假,院子裡的桌椅板凳,全是他早起一個人擺放好的,今日人多,安杏花不放心小竹子,還叫他幫忙照看著。
人來人往,熱鬧非凡,坐在屋裡等著良辰吉時的安素雪莫名緊張起來。
她今日上了淡妝,是方才陳香玉擦臉時候順道給她化的。因著素日裡不打扮,冷不丁臉上抹東西還有點彆扭。
不知道等了多久,外面有人敲門。「安安,時辰到了,出來吧。」
安素雪深深的吸了口氣起身,提著裙擺來到門口,默念了三個數讓自己冷靜下來才推開門。
晌午的陽光明亮,門吱呀打開一剎那她像是沐浴在日光里,整個人閃閃發亮。皮膚通透像是玉石,雙瞳剪水,般般入畫。
為了今日盛大出席,安杏花又給安素雪置辦了新衣服,特意選的喜慶的水紅色,掐腰設計,細腰盈盈一握,她低眉淺笑,瞧著媚而不妖,風吹仙袂,簡直有沉魚落雁之美。
羅家兄弟也在,羅武直愣愣的看著安素雪。「大哥,安安今日好美。」
羅文眸光微閃,視線不著痕跡的掃過一旁的季飛白。
顯然,他也因為安素雪的美貌而愣神。
走到眾人中間,請來的全福夫人笑眯眯的給安素雪梳頭。
其實普通人家大多是母親給女兒梳頭簪發,但安杏花覺得自己雖然兒女雙全,可沒了丈夫,她想讓女兒和和美美,便托人請了這位夫人。
全福夫人家裡兩兒兩女,日子過的富足,耳垂大而厚,身材豐滿,一看就有福氣。
她手巧的很,沒一會就給安素雪梳了個城裡時下流行的髮鬢,戴上準備好的玉簪子。
這支簪子還是成親時候陳山給安杏花買的,具有特別的意義,安杏花轉贈給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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