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跪著個丫鬟,戰戰兢兢涕泗橫流。她方才給主子倒水,但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手滑了一下導致打翻了主子桌面上放著的香膏盒子。
好好的香膏灑了一地,只留下滿室的茉莉花香。
謝驤極為不耐煩,這些日子公務繁忙沒時間見安素雪,只能用她做的香膏聊以慰藉,卻被人打碎。謝驤欲要向以前那般責罰丫鬟三十大板,生死有命,但腦海里閃過一張芙蓉美人面,他便改了口,只叫做錯事的丫鬟去添香那領罰。
紅袖帶人進來收拾,試探性問道:「主子,再去庫房拿一盒?」
人家香膏都是用來塗臉和身體的,他們家主子倒是好,白日裡擺放在手邊,晚上放在床頭。一進屋裡,就能聞到滿屋的淡香。有幕僚還和她私下裡打聽,問現在主子什麼喜好,紅袖撇嘴不說話。
「不必,準備沐浴。」
「是。」
夜深人靜,確實該到了洗漱安置的時辰,不過季飛白剛從鏢局回來。今日徐鏢師說既然城外已經安定,那他們就暫時不打算離開此地,看時機情況再說。
話雖如此,可季飛白隱隱覺得不安。絡腮鬍子那伙人,當真會善罷甘休?或許,他應該找機會勸陳山他們離開,不過去哪裡成了問題。
心事重重的季飛白回到家,本以為所有人都睡下了,不想還有個單薄的人影坐在院子裡。
似乎剛沐浴過,微風拂過時夾雜著她身上淡淡的皂味,她頭髮半干,正歪頭用毛巾絞發。
「回來了。」安素雪主動說話。
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季飛白越來越奇怪,現在有時間見她甚至當瞧不見,直接擦身略過去。
畢竟同處一個屋檐下,她還是希望能與他和平共處的,更何況……更何況……
今日,是她特意在等著他。不過安素雪沒透露分毫,看似只是她洗澡後在納涼。
「嗯。」季飛白應了一聲後大跨步回房,像是一陣風似的消失不見。
安素雪有點惱,卻又說不出自己為何惱,只能歸於快要來小日子,胸悶煩躁。
她繼續坐在院子裡,打算等頭髮吹乾了就回房休息。然而沒一會,季飛白的房門又開了,他去廚房拎了水再次關上房門。
寂靜的夜裡,隱隱聽見嘩啦啦的水聲,安素雪食指繞著烏髮,垂眸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他洗漱極快,身上的薄汗一掃而空,換上清爽的衣物,拎著水桶將水揚在樹下。
放好桶後,季飛白面無表情的朝著安素雪走過來。
「我要回去睡覺了,明日還有事,你也早點休息。」她輕聲說完起身,卻被他橫跨一步攔住了去路。
兩個俱是沒嘗過情愛的年輕人,懵懵懂懂,彆扭青澀。
安素雪垂著眸子,季飛白琥珀色的眸子落在她臉上,低聲問:「頭髮幹了嗎?」
安素雪點點頭。
這時候感受到一隻手蓋住她的腦袋,手指化作梳子,從上到下捋著烏髮。像是綢緞一樣的頭髮滑過他的掌心,他勾著手指,最後捻著一縷,不肯鬆手。
「你就……沒什麼想對我說的?」
見她一動不動,也沒有說話的意思。季飛白重重吐出一口濁氣,第一次覺得拿她無可奈何。
蚌似的嘴巴,怎麼還撬不開了?
「好,你沒話,我有話。」
安素雪盯著他胸襟,說話聲如蚊訥。「那你說。」
安靜半響。
那人突然聲音乾澀道:「你張嘴。」
「什麼?……唔……」
第77章
「飛白啊,你昨晚沒睡好?」
晨起後,安杏花看見他正在練武,便問了一嘴。季飛白收勢,面上十分冷靜淡定的嗯了一聲,實際上耳根子紅了一片,幸好他一直在練武燥熱,面上坨紅也只當是累的。
看了幾日的小冊子在昨夜派上用場,看她的反應,應當……是滿意的吧?
他今日留在家裡用了早飯,觀察安素雪的態度,她似乎今日心情不錯,而且終於肯像是以前那般,笑盈盈的和他說話了。
大抵是他的眼神太過炙熱,安素雪有所察覺看過來,臉上頓時透了紅。
特別像是白玉裡面長了紅色玉髓,透著嬌憨可愛。
濃密如扇的睫毛垂下,安素雪咬著唇,有心提醒他莫要再看她了,可在場還有其他人,她說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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