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門樓上吊著屍體呢!每天都有,今日已經是第三日了,血像是雨似的嘩啦啦往下流。」
提起駭人畫面,小姑娘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忍不住搓著胳膊,和安素雪道別之後急匆匆的走了。
「屍體?」安素雪擰眉。
茉莉也害怕了,勸說安素雪道:「姑娘,左右我們買完東西了,趕緊回府去吧,我和紫鳶幫你熬藥。」
「是啊姑娘,回去吧,我害怕。」紫鳶才十五歲,按本朝的說法才剛成年,自然膽小害怕。
「我們過去瞧瞧,你倆站的遠一些就好。」
其實安素雪心裡也打退堂鼓,可她不太確定是否是真,如果是真的,謝驤殺了人為何還要吊起來折磨屍體?
他好像和她認識的謝驤完全不是一個人。
那時候謝府剛收拾好,她去給他看診,面容慘白的公子脾氣暴戾,她那時候很怕他,甚至在有一次他使勁攥她腕子弄出紅印後,她對他的恐懼攀上最高峰。
再後來,謝驤開始配合治療,倆人之間交流變多,他總是一副溫潤貴公子的模樣,讓安素雪覺得那時候他心情不好,完全是因為雙腿殘疾的關係。
哪怕現在也是這樣,只要謝驤出現在她面前,面若冠玉的青年笑容溫和,體貼入微,根本就不是沿途百姓口中那種「殘暴」「麻木不仁」的人。
一路上,當地百姓都在小聲咒罵著謝驤,是他帶著大軍攻破城門,殺了守城將領,接管當地衙署,讓整座城池的血腥氣多日不散。
路上有穿著甲冑的士兵巡邏,路過之時百姓們立刻噤聲,氣氛變得肅穆,連安素雪也忍不住屏息。
一路往前,遠遠的瞧見城門上吊著兩具屍體。茉莉驚叫一聲捂住眼睛,紫鳶也嚇的往安素雪身後躲避。
杏眸圓瞪,本就沒什麼血色的臉上此刻慘白一片。
「果然……」
心中存的最後一點對謝驤的好感消失殆盡,他徹底變成了她不認識的人。
從街上回去後,安素雪就不怎麼說話了,謝驤也沒來找過她,好像已經將她遺忘。但這樣是好事,安素雪樂得自在,除了不能回家外,她現在做的事情與在家做的差不多,切藥材,收拾藥材,熬藥,搓丸。
「姑娘,你看我搓的如何?」
手頭沒有工具,只能安素雪切合適大小,三個人用手搓。茉莉指尖捏著一顆小小的藥丸,喜滋滋的邀功。
「很好。」安素雪微笑著道。
茉莉更高興了:「還是姑娘教的好!」
今日做了兩瓶止咳的藥丸,封好後安素雪放在藥箱裡,紫鳶迫不及待地詢問:「姑娘,明日我們做什麼藥丸啊?」
從未接觸過這些,正是有新鮮感的時候。
「明日做調理氣血的藥,姑娘家吃著最好了。到時候多做一些,給你們也分上一瓶。」
「好姑娘!謝謝姑娘!」
當天夜裡安素雪要沐浴的時候,添香急匆匆的來了。
「安姑娘,還要勞煩你同我走一趟。」
坐在梳妝鏡前打理頭髮的安素雪沒動,顯然是不想去的意思。添香急了,走近一步彎著腰,祈求道:「我們家主子醉酒說胡話,嘴裡還念著姑娘的名字,姑娘,你就去看看吧,哪怕只看一眼也好啊。」
「吩咐廚房熬醒酒湯或許比我過去有用。」
她聲音軟綿綿,但半絲情誼都沒有。添香覺得不太對勁,她知道安素雪不滿主子帶她離開家鄉,也和主子置氣,但安素雪醫者父母心,天生的菩薩軟心腸,怎麼會態度如此冷淡?
添香急切的扶著安素雪的手:「我和紅袖也實在沒法子了,所以才求到姑娘這,姑娘,拜託你去看看我們家主子吧,他心裡有你,只有你去了他才會好受。」
剛開始安素雪不知道為何謝驤帶走她,後來身邊的人都說,是因為他喜歡她。
安素雪不知道什麼是男女之間的喜歡,她覺得如果謝驤真的喜歡她,就不該如此對她。
見她猶豫,添香還在苦口婆心的勸:「安姑娘你不知道吧,當時你受到驚嚇吃的那根品相極好的人參,是我們主子派人假扮特意送去醫館的,還有,你及笄禮時候的那些禮物,也全是天底下最好最珍貴的東西。」
「我們主子不想讓你知道,就是因為怕你有負擔,他想毫無保留的對你好,喜歡你,這幾日主子忙碌公務沒時間見姑娘,夜裡還曾來你院子呆坐,一坐就是半宿。」
「他來過?」
難道她有幾晚上感覺床邊有人,是他?
添香隱隱帶了哭腔:「安姑娘,主子是真心實意的喜歡你,就憑他對你的一腔赤誠,你過去看看他,哪怕一眼,好嗎?」
許久之後,安素雪訥訥道:「也罷,我隨你去一趟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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