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自始至終,白羽營與涼州營都在針鋒相對,互不相讓。
「可不是嘛。」白羽營的兵士得意洋洋地抬了抬下巴,語氣難掩炫耀,「你們的阿渡將軍有夫人嗎?」
涼州營的兵士一滯。
阿渡樣樣皆優,唯有一處,情思懵懂,尚未開竅。有熱心大娘為其議親牽線,可每次皆是不了了之。
片刻後,還是有人硬著頭皮道:「……沒有。」
「那你們還好意思和我們比?」白羽營的人立刻趁勢追擊,毫不客氣地嗤道。
涼州營的兵士被激得臉色一陣青一陣紅,「哪有以這相比的!」
兩邊的兵士你一句我一句,誰也不讓誰,眼看著就要發展成軍營內部的「派別之爭」。白羽營的兵士固然占了上風,涼州營的兵士也不甘示弱,紛紛為阿渡據理力爭,場面愈發熱烈,火藥味十足。
最後場面演化為白羽營與涼州營的比試。
楚懿卻只是淡淡地看著這一切,既不插手,也沒有要阻止的意思。
一旁的副將無奈地看了他一眼,低聲提醒道:「小將軍,若是再不管,恐怕這幫人真要動手了。」
楚懿聞言,懶懶地掀起眼睫,聲音平靜:「讓他們吵。」
副將:「……」
楚懿:「吵吵更能增進感情。你看,都要開始自覺比試了,省得我統兵費口舌。」
這邊吵吵嚷嚷,爭論聲此起彼伏,容今瑤的目光卻自始至終鎖在高台上的少年身上。
下一瞬,她仿若下定了某種決心,忽地提起裙擺,毫不猶豫朝著台上奔去。
煦光刺破雲層,高台旌旗獵獵作響,楚懿本是漫不經心地靠在欄杆上,直到那抹身影闖入視線里——
雪色氅衣在晨風中翻飛,她像一陣輕盈的風,自人群間穿行而過,發間的簪花瓔珞亂晃,眼裡墜著泠泠清光。
「夫君!」
楚懿轉身迎上她的剎那,少女已撞入懷中,他本能地收攏手臂,掌心扣住她的腰肢,被這股柔軟的衝擊震得往後退了幾步。
楚懿微微一怔,眸中浮起一絲探究,低笑道:「這麼喊我,不會是做了什麼壞事吧?」
容今瑤杏眼微嗔,不滿道:「我在你心裡便是這樣的人?」
「當然不是。」楚懿低頭,鼻尖蹭過她發頂,「公主是我心中最美的人。」
容今瑤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揚,脆生生地道:「知道就好。」
他的懷抱暖意融融,即使隔著一層冬衣也能感受到熱度,仿若還帶著昨夜帳中繾綣時獨有的旖旎溫情。
她順勢又往他懷裡蹭了蹭,可就在不經意間,目光越過楚懿的肩頭,瞧見了不遠處的阿渡,不由問道:「那就是阿渡嗎?」
楚懿「嗯」了一聲。
少年約莫十五六歲的模樣,比他們要年小些,筆挺戎裝穿在身上,依舊掩不住眉宇間的青澀。
他單手持刀,指骨微微泛白,似是用力不小。目光低低地垂著,似在凝視刀鋒,又似在出神。
容今瑤忽地心中一動。
與身旁楚懿的意氣風發相比,阿渡周身縈繞著難以言說的孤寂之感,與周遭的熱鬧格格不入。
這孤寂和懊惱的神情她再熟悉不過了,就和她在皇宮中無人相伴、滿心歡喜地祈求獲得父皇認可卻被潑了一盆冷水時一模一樣。
他應當是在懊惱自己技不如人,唯恐故去的義夫失望。
然而,容今瑤還沒來得及細想,下頜便被楚懿輕輕掐住,迫使她轉回視線:「外面天寒,我帶你回軍帳暖暖。」
言罷,楚懿牽起容今瑤的手,離開了喧囂的演武場,沿著寬敞的空地,不疾不徐地往軍帳方向走去。
踏進軍帳,內里寬敞整潔,書案上堆放著數卷軍報與兵書,小几擺著一盞茶壺。再往裡看,床榻上鋪著厚實的褥子,甚至還特意放了兩個軟枕。
楚懿抬手,替她解下雪氅,隨意地說:「你剛才看了阿渡好幾眼。」
容今瑤移步至几案旁落座,腦海中回想起阿渡滿含孤寂的眼神,偏頭望向楚懿,輕聲探問:「阿渡到底是怎麼回事?我記得驛館的小廝說,涼州營現在只剩他一個人苦苦支撐。」
楚懿垂眸,將她脫下的雪氅掛起,又順手提起一旁的茶壺,為她斟上一杯溫茶。
「他是方老將軍的養子。」他緩緩道,「方老將軍鎮守涼州一輩子,未曾娶妻生子。對養子阿渡,算得上是嘔心瀝血。」
容今瑤一愣,輕輕轉著手中的茶杯暖手,追問道:「阿渡是嗎?」
楚懿點了點頭,「阿渡當年被親生父母遺棄在涼州城門口,是方老將軍將他抱回了家。」
「遺棄……」容今瑤喃喃重複。
有關阿渡的事,楚懿也是從副將口中得知,「他將阿渡帶回軍中撫養,視如己出。阿渡自小在軍營長大,耳濡目染下練就一身本事。方老將軍對他期望極高,甚至比對自己的部下還要嚴苛。」<="<hr>
哦豁,小夥伴們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
本站提供的小说版权属于作者,所有小说均由网友上传,如无意中侵犯了您的权利,请与我们联系,将在第一时间删除!
Copyright 2024赞中文网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