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啊來啊,不醉不歸!」
照水嘲諷的聲音悠悠響起:「就你這酒量,沒兩下就喝趴了。」
「呦。」阿喜挑釁道:「不服啊,來比比?」
照水轉了轉手邊的酒罈,道:「行啊。」他盯著阿喜,唇邊的笑容擴大:「輸了你給我當狗,怎麼樣?」
孟竹一看就明白了,阿喜喝不過照水,她從小就知道,真正能喝酒的人喝酒基本上是不上臉的,像阿喜這樣的,屬於放狠話厲害,虎了吧唧,外強中乾。
果然阿喜一上頭,立馬臉紅脖子粗地叫喚:「我還怕了你不成?誰輸了誰是狗!」
照水轉過臉來,衝著孟竹笑:「姐姐作證,有人要當狗了。」
孟竹擺擺手,施允看過來一眼,照水又把頭轉過去,假裝無事發生。
老族長呵呵笑著,對著孟竹道:「姑娘,這酒是我們族裡特有的美人醉,別的地兒可喝不到這麼好的酒,嘗嘗吧。」
這個味道確實不同於她平常聞到的酒味,帶著一股甜香,她拔開酒塞往嘴裡灌了一口,入口順滑,唇齒留香,帶著些淡淡的回甘。
「確實不錯。」
施允坐在她身旁,他向來吃得很少,今晚也基本上沒怎麼動筷子,見孟竹喝了一口,皺眉道:「別多喝,這酒後勁大。」
孟竹將酒罈往他面前一遞,「你要不也嘗嘗?」
「我不喜飲酒。」
似乎是被這熱鬧安心的氛圍影響,孟竹忽然放鬆了很多,她莫名想和這氣氛融為一體,往嘴裡又送了口酒。
孟竹笑了笑:「施允,你不喜歡的事情好多。」
第一口酒喝下去以後,剩下來的酒就順理成章的一口接著一口,她雙手托著腮,在昏黃的燈影下看旁邊的施允。
他沒什麼表情,黑漆漆的眼裡像暗色的海潮,翻湧著什麼。
她看不清。
孟竹伸手揉了揉臉,將臉上因為酒染上的熱意揉散了些。
施允:「喝醉了?」
孟竹搖搖頭,道:「沒有。」她想,她的意識還很清醒,大概離喝醉還遠著。
外面的雨還在下,淅淅瀝瀝的雨聲打在林葉間,既安靜,又吵鬧。
老族長不知道什麼時候帶著族人離開了,只留下了施允、孟竹、照水和阿喜四個人。
忽然哐當一聲響,阿喜搖搖晃晃地站起身,兩眼發直。
照水拎著酒罈悠哉坐著,臉上別說紅了,還是白生生的一幅妖精模樣,盯著阿喜的道:「你輸了。」
「來叫一聲聽聽。」
孟竹撐著下巴看他:「照水,別欺負阿喜了。」
照水:「姐姐……是他欺負我。」
他長長的睫毛顫了顫,有些委屈道:「你不知道,他天天罵我,可難聽了。」
沉默許久的施允忽然開口,看向照水:「你今年多大了?」
照水窩在座椅里笑,「一百七十歲。」
妖族的壽命普遍很長,這個年齡在妖類中算是非常年輕的少年。
施允抬了抬下巴,問孟竹:「你呢?」
孟竹:「二十一。」
「嗯?」施允嘴角一扯,身體向後,放鬆靠在椅背上,似笑非笑看著照水:「所以你在這裡裝什麼嫩蔥呢?」
一百七十歲,孟竹的歲數連他的零頭都不到,叫的是哪門子的姐姐?
照水有些無辜地眨了眨眼,說:「可是我第一次見姐姐,叫的就是姐姐啊。」
孟竹托著下巴,思維變得有些緩慢,想起第一次見照水的模樣,他還穿著一副小男孩的皮。
她慢吞吞道:「那不一樣吧,我第一次見你,你才這麼大點。」
孟竹在空中比劃了一個高度,又道:「現在你都變得比我還高,比我還大了。」
她顯然是有些醉了,兩頰泛紅,說話的語速也變慢了許多。
「你大我這麼多呢。」孟竹搖頭,肯定地說:「叫姐姐,不合適。」
伸手將歪歪斜斜坐著的孟竹扶好,那雙狹長的眼睛微彎,「聽到了嗎,不合適。」
孟竹順著施允的動作將暈乎乎的視線轉過來,問:「那你呢,你多大啊?」
她慢慢歪了腦袋,神情認真地打量著身旁的人。
「……要你管。」施允偏開視線,手指按在孟竹的頭頂上,將她的臉轉了回去。
照水不吭聲了,伸腿踢了兩眼發直的阿喜一腳。
阿喜迷迷瞪瞪的,在一片安靜聲中,忽然——
「汪!」
孟竹沒忍住,噗地一聲笑了出來。
阿喜坐了下來,咚地一聲把臉埋在桌子上,不動了。
偏過頭,照水饒有興致地觀賞著阿喜的醉態。
孟竹懷疑,如果此刻有手機的話,他肯定會把阿喜的醜態拍下來,第二天再發給當事人看,讓他反覆社死。
她搖了搖空空的酒罈,不知不覺竟然已經喝完了,但這酒似乎越喝越渴,喉嚨里幹得厲害,她又開了一壇,仰頭往嘴裡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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