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確來說,是穿著高中校服的她,扎著簡單的馬尾,笑著回頭的模樣。
從前,霍予也很愛畫她,每一個模樣的她,笑著的、皺眉的、生氣的、睡著的,那些逐漸泛黃的紙頁記錄著他們曾經那樣淺薄的天真。
亦或是,那顆完**露的真心。
它也曾記錄著那些兩小無猜,青梅竹馬,那一段交付真心的過往。
霍予隨著她的視線看著幅畫,「或許在你眼裡,我說什麼都顯得虛偽,但唯有你,我從未有過算計。」
他想起失控的貨車旁,那雙最後回頭朝他看過來的那雙眼,他當時怎麼就向著她跑過去了呢?
他想說:小竹啊,你看,我也曾真心愛過你,也曾願意為你付出生命。
可看著孟竹的眼睛,那些話又咽到肚子裡,爛在腸子裡。
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副樣子,戴著冰冷的面具,說著傷害彼此的話。
犯了錯的人便永遠不可饒恕嗎?
想讓自己過得好一些,便是罪嗎?
孟竹將那副畫放回到桌案上,伸手將搭在椅背上的披風拿起,輕輕披在霍予的身上,溫言道:「起風了,你受了傷,不要再染了風寒。」
「狠話說完了,我的氣也出了。」
她蹲下來,手指放在霍予的膝上,抬頭望著他:「我們兩個,是在這個陌生世界裡,唯一的親人了,不是嗎?」
霍予的手指動了動,撫上孟竹的臉,他慢慢俯下身,額頭與孟竹相抵。
「你終於明白了。」
霍予輕聲道:「我們才該是最親密的人。」
自那天以後,仙門大比開始了,孟竹除了應付考核以外,每日都會去霍予的住處看他,他們仿佛又回到了那些曾經親密無間的日子,聊一些久遠的從前事,說一些無關緊要的玩笑話。
孟竹在陣法、符籙、卦術等等的比試中,都不是太過顯眼,只是中游偏上的程度。
出乎意料的是,在陣法這門考核上,奪得魁首的卻是呂一。
孟竹和她相識已久,只有在陣法課上見到過過呂一使用陣法的樣子,笨拙得令人咂舌。
沒人想到這樣的呂一能在陣法這一課上奪魁。
那一日,她站在山頂,是孟竹熟悉的,自信又從容的模樣,身後的長髮被風揚起,意氣風發的模樣。
抬手間,萬千光華自她手中流轉,引起陣陣驚嘆。
從那日她們見面之後,呂一便再沒來找過霍予。
而霍予,不管是在任何一門的比試中,都遠遠超出同期,一騎絕塵。
在仙門大比開始的那一天,孟竹見過施允一次,他坐在考察處,同她隔著百米之外的距離。
她幾乎看不清他的臉,那樣的距離下,他們就像是兩條毫不相干的平行線,一直往前延伸,卻總也沒有交匯的時候。
在她參與考核的時候,施允的目光短暫地在孟竹身上停留了一瞬,又毫不在意地挪開。
「中上。」
考官念出孟竹的成績,施允的視線垂下來,同孟竹對上。
那樣遠的距離,隔著深濃的霧氣,他的面目像是畫中的仙人,還是那樣高高在上的,猶如坐在雲端。
那雙秀麗的眉眼間是毫不關己的漠然,只不過淡淡瞥過來一眼,又很快抽身離去。
孟竹無心關注仙門大比的名次,卻更加精心地飼養那隻被她抱回來的貓兒,那隻貓脾氣相當傲,一旦吃飽了,便會遠遠跳開,躲在暗處觀察著孟竹。
仿佛*只要孟竹有什麼動作,它便會隨時伸出利爪,抓花她的臉,張開嘴用嘶啞的氣音威脅她。
孟竹倒是對此樂見其成,既不過分關注它,也不會強行罔顧貓兒的意願將它捉過來撫摸,只是在閒暇的時候,用幾件自製的小玩具逗弄一番。
除此之外,孟竹花了大把的時間在霍予身上,兩個人整日待在一處。
漸漸地,便有流言傳開。
霍予將那些流言說給孟竹聽,「他們說你遲早會跟著我回豐城,不會同我分開。」
「最後一門劍術的考核結束後,我就要回豐城了。」
他看著在一旁看書的孟竹,忽然問道:「你怎麼想?」
孟竹翻書的手一頓,又若無其事地翻過一頁,「沒怎麼想。」
「現在這樣,不是挺好的?」
霍予看著她平淡無波的模樣,笑道:「你就不想去看看,除了玉都以外的世界嗎?」
靜了靜,孟竹忽然抬眼,看著霍予道:「好啊。」
「都依你。」
霍予的呼吸都停了一瞬,「當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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