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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沒那樣容易解決。

可是她看到,隨著那隻爬出來的怪物,廢墟的角落裡開出白黃細嫩的花。

……

他似乎也看到了,往前走了一步,似乎就想揪下來送給她。

「別,讓它開著吧。」

喬知遙搖頭制止,揮手斬了那隻蜘蛛怪物,卻發現對方掉了一顆玻璃珠一樣的玩意在地面,撿起來,發現那裡面居然縮映著內景里的一切。

無論是外圍的小屋子,還是裡面無邊無際的灰暗的亂象,都能看得一清二楚,她甚至能看見最裡面她和阿諾兩個小小的人影。

「這是什麼?」

「是我的一部分。」常年的折磨讓他的大腦有些混沌,離開唯一完好的宮宇便變得木訥。

「有什麼用嗎?」

他搖頭:「不知道。」

意料之中,喬知遙也並不失望,玻璃珠內的景象隨著她和他說話的聲音有一點一閃而逝的亮意,直覺讓她問向眼前千萬散亂意識里的一縷:「我想拿著這個離開這裡,你有辦法嗎?」

「……嗯。」

雖然應了,可昔日的幻影定定看著她,好像每看一眼就會少一眼,某種意義上確實如此,這裡是他的內部世界,一切都基於過去的回憶構築,也才有機會復現光明。

混亂的空間隨她的要求漸散,濃黑詭譎的肉瘤依然在房間內肆意橫生,參差不平生長著灰白質地的倒刺,觸手如某種植物的根莖,很難想像,眼前的一切和方才接近足球場大小的空間,竟然都只是他身體的一部分。

他像某種由毛線織就的物件,輕輕一拽就散成一地狼藉。

雖然離開了內景,但是他確實沒有任何讓她出去的意思,不說話,也不回應,柔軟的如黑羊毛般的氣團漂浮在她身邊,不敢觸碰卻也捨不得讓她離開。

隱約之間,她好像聽見一點虛無中細微的,液體低落地面的聲音。

好吧。

他總是有辦法。

總是有辦法讓她心軟的。

「現在不會有人打擾了。」

喬知遙在一顆西瓜大小的黑色肉瘤前抓住了一條觸手,它齒間的倒刺受,垂下眸:「我知道了所有該知道的事情,阿諾。」

「逃避沒有用。你也無法改變過去的事情。」

越來越多的線條向她的方向聚集,卻被一雙無形的手牢牢摁在原地,她的語氣冷淡,卻矛盾地溫和:「雖然沒有補救的餘地,但你依然有很多事情可以去做,這並不是一定要完成的結果。……能不能先變回基本的人形,你這樣讓我不知道該朝向那邊說話。」

短暫的沉默後,肉瘤裂解,枝椏消散,光影便從落地玻璃窗外射入屋內。

會蠕動的毛線從房間各地逐漸收攏,從骨骼開始,詛咒和黑霧重新構築了血肉和影子,他閉著眼睛,身形佝僂,半身綴染來不及散去的鮮血碎肉,面無表情卻又無比黯淡,像是被抽去了渾身的力氣,風吹一吹就又要重新散成怪物的樣子。

和回憶里的死士青年相比,眼前的人可謂一句徹頭徹尾的怪物,沒有眼睛,沒有意志,也沒有正常健全的人格與身體,擬態保留了他身為人在刑場前的最後模樣,瘦削的臉龐沒有一點肉,她知道摸起來還會有點咯手。

就像是回到了從巫山腳下撿到他的那年。

他的眼眶裡只是義眼,可喬知遙就是感覺他在看她。

「我在這裡,也不準備去哪裡,拿走。」她扒開一條從黑霧裡鑽出來想往她身上貼貼的觸手,擰了下眉頭。

「……」

觸手集體停頓了一下,約莫是有三四條不情不願地把自己拖走,可是圍在她周圍的那幾根,完全沒有離開也沒有放她離開的意思。

他依然沒有說話,也沒有心聲,但是鬼使神差的,喬知遙從那瓣緊抿的下唇知道了他的意思。

『是您自己回來的。』

她想向他的方向靠近半步,卻發現他的人形軀體退了半步,便揚眉。

「怎麼?」

很久,他才冒出一個詞。

「……髒。」

怪物腰間的長刀和身體其他部位相比顯得格外多餘,他沒有表情,大概好不容易撿回來後又被丟棄了,聲音很輕,用的是古語,因此流暢不少:「您已經看到了我的全部,為什麼…要留在這裡?」

「我不明白這兩者之間有什麼關聯。」她搖頭,「如果只是第二個,是因為我的實驗還沒有完成。以及,你和我也都有未償還的報業。」

他喃喃自語:「未償還的…報,業。」

身邊的觸手蠢蠢欲動,她往前走了一步,而這一次他沒有再後退,只是睜開眼,玻璃珠構築的虛假眼球在輕微顫抖中印著她的模樣。

「我…好累。」

「那就休息一陣吧。」她嘆了口氣,手從他的腦袋後繞過,將頭靠在自己的肩上:「總是會過去的,阿諾。」

很慢地,遲緩地,最終地,她周圍的觸手終於紛紛繞到她的腳踝,腰身,胳膊等等地方,房間裡的黑霧和血肉也緩慢蠕動,重新聚集進他的影子裡,成為一團融染的虛影。<="<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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