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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確定?

沈常平一貫的精明的笑意終於變成臉頰肌肉牽扯唇角的虛偽,克制著性子將嘴邊的那句反問咽回去,他知道自己最好別去觸一個精神病人的霉頭。

哪怕這位精神病與自己有著世代的仇怨,沈常平還是能屈能伸:「對。之前是我失言了。」

他一邊笑,一邊皺起眉,暗暗抬眼,透過暗沉的血色天空,去注視著上方如蟲繭一般的月亮。

沈家生來被短命的詛咒纏繞,女兒往往活不過十歲便會因各種意外或疾病早夭,男孩也素來只有一人能活過三十。

他與沈在安是歷代罕見的能同時存活二十年以上的兄弟。

他的父親在去世時他尚且懵懂,只記得哥哥跪在床頭說,自己一定會繼承父親的遺志,照顧弟弟,完成先祖的秘法,重新找到一個偉大古老的存在,聽從祂的呼喚,根除遺留的詛咒,抵達完美的終點。

這本該是他們合力的目標。

可昨日夜裡喬知遙的行動打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讓沈在安在沒有準備齊全祭品的情況下,強行呼喚了『滿月』。

甚至,連他也被留在了陸地上。

「太奇怪了不是嗎?」他扯唇乾巴巴地笑著,「『滿月』沒有選你,也沒有選下方的那麼多人。泰昌,她到底是…」

異化的人類冷冷地抽回長刀,背對著月光,打斷了他:「怎麼去?」

喬知遙並不明白自己在做什麼。

她似乎和這個巢穴的詛咒打了一架,吃掉了對方,現在,按照規矩,空中這一個如月亮一樣的蠶繭是她的巢穴。

在滿地散落的蠶絲和血肉殘破上,天上依然是那一輪過分皎潔的月色,只是它此時泛著不正常的紅色。

幻覺嗎?

不,不是。

她不知道自己已經在這裡待了多久,也不知道還要多久,她好像忘記了很多事情。

在狹隘的縫隙間,她能想起來她的名字。

——「夢魘」

似乎有很多人帶著畏懼地喊過她的名字,為什麼?

……好餓。

她必須再找點什麼吃。

一個人的喃喃自語打斷了她思緒的放空。

「……原來,原來是這樣。」

在斷裂的血肉肌腱中,她看到了一團被拍碎的蟲子口吐能夠理解的語句。

那隻蟲子受她和滿月之間的戰鬥影響不淺,在錯亂與狂熱中只透出一點可有可無的信息。

「原來你才是……盲眼…盲眼,夢魘,天外的災厄,災厄間的感應,原來是這樣,原來所有人都搞錯了。盲眼是你的信徒,嚴羅錯了,那些怪物說的根本就不是盲眼!而是夢魘啊!」

……

它好像是滿月的東西,生命與滿月相齊,是滿月的儲備糧。

滿月已死。

它也快死了。

她感受到它體內生機的消逝,所剩無幾的乾癟生命力無法提供任何食用的欲望。

她本來想從它身邊走過,可是那隻若蟲忽然抬起頭,收斂情緒,恭順地詢問。

「你…不,您很餓嗎?」

她瞥了他一眼,毫無生機的漆黑眼仁反射出半人求生的欲望。

「讓我成為您的信徒。我可以為您尋找食物。」

信徒。

……

她好像也有一個信徒。

叫什麼。

她的視線並未在他身上停留多久,不僅僅因為她不在意他的條件與請求,更是因為又有生物闖入她的巢穴。

準確的說,是兩個。

「『滿月』……被吞噬了?」

其中一個生物撕開了空間,喃喃自語著,他和下方千千萬萬的生物幾乎沒有區別,只是身上的氣息混雜一些異類的味道。

她不喜歡有人闖入她的領地,不管這地方之前屬於誰,現在她已經把精神力均勻地灑在四周,這就是她的地盤了。

不過她暫時沒興趣動他,因為另一個生物吸收了她所有的注意力。

它有著和她一致的觸鬚。

影子向上蔓延,構築的生物與她有些相似,她甚至能感受到精神里的每一根觸鬚都在和對方發生共振,她能感知到他心中所有的想法,所有的情緒。

他在茫然,在害怕,在痛苦。

那種扭曲的感覺好像所有的負面情緒都在他身上展現,讓他變成一塊很看起來很美味的食物。

美味到她不想讓任何生物打擾她的進食,於是觸手一卷,將另外的那兩隻

蟲子裹入蠶繭的深處。

阿諾設想過很多,卻唯獨沒想到如今場景。

他看不見,卻能感知到異化的巨大生物坐在純白蠶繭的正中心,她身後是被撕裂開的,已經完全乾癟下來的光蛾『滿月』。

她似乎看了過來,沒有一點感情,冷漠至極。

是她嗎?

祂是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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