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小姑娘低著頭,半晌,又道了聲歉。
「坐下吧,馬上就要期末考了,大家上課都要打起精神來。」數學老師又換了個同學讓回答問題。
邵絮再次戳江稚爾後背,遞去一張紙條。
「你怎麼啦,最近怎麼老是走神?」
江稚爾不知道該怎麼說。
她連那份喜歡都難以啟齒,又該如何和別人比。
她能做的,只有將滿腔喜歡落於無人知曉的筆端。
可她依舊不敢寫下「程京蔚」三個字,而是將三個字都寫在一個田字格,一字一字覆蓋上去,他名字筆畫多,很快便被覆蓋得根本看不清到底寫了些什麼。
然而,期末考前的最後一次模擬考,成績公布,江稚爾名次下降將近八十名。
她連考試時也頻頻走神,控制不住地胡思亂想。
從未考得這樣差。
可此時此刻,她滿腦子依舊都是程京蔚,她明知道不對,也明白成績只和自己有關,可還是忍不住地去想——她連學習成績都無法與程京蔚相配。
後來她偷偷去查了關於申覓海的資料,網絡上很多,也有很多照片,從小就是含著金湯匙的獨女,在海外參與很多大項目,每一張照片都洋溢幸福與自信,人生履歷更是閃閃發光。
如果程京蔚真的要結婚,那麼他的結婚對象理應是那樣子優秀的女生。
當時的江稚爾無法預料自己未來也會在異國他鄉成為項目的主導,同樣有屬於自己閃閃發光的履歷。
於是在這一刻,在比較中,陷入更深一層的怯懦與自卑。
-
傍晚最後一節的自習課,江稚爾獨自一人離開教室。
今天校園內不知為何有些吵鬧,江稚爾無暇顧及,獨自一人朝無人的操場走去。
她找了片偏僻又茂盛的草坪坐下,躺下去,並不刺眼的陽光透過樹葉在她臉頰落下斑駁的光影。
江稚爾抬臂橫在眼前,想將無人時再次洶湧的情緒壓下去。
如果程京蔚真的要結婚了,她就必須忘掉自己曾對他萌生過的情愫。
可這段僅僅持續數月的情愫卻比她想像中還要濃烈得多。
也比這個漫長的梅雨季更加難熬。
這時,忽然傳來一道男聲:「爾爾?」
江稚爾移開眼,眼眶還紅著,逆著光看到站在自己身前一個影影綽綽的身形——程嘉遙。
「你怎麼在這?」
「誰欺負你了?」
兩人同時開口。
江稚爾張了張嘴,茫然的,程嘉遙指了指自己眼睛示意,小姑娘這才匆忙扭過頭,飛快地抹了下眼角。
程嘉遙驚詫道:「你哭了?!」
「……沒有。」
哪裡沒有。
分明是有。
在程嘉遙的認知里,江稚爾雖然溫和脾氣軟,但絕非愛哭的姑娘。
少年喉結動了動,一時不知該說什麼。
江稚爾怕他繼續追問,搶先道:「你今天怎麼來學校了?」
前不久高考結束,程嘉遙已經畢業。
而自從程乾出國,他或多或少也明白其中緣由,自然無法跟從前那般繼續沒心沒肺圍在程京蔚身邊,於是連帶著也有段時間沒出現在江稚爾面前了。
「畢業典禮。」程嘉遙說。
「啊……」江稚爾眨了眨眼,「你高考考得怎麼樣?」
程嘉遙笑了下:「高考都過了半個月了才想起來問我?」
「……」
程嘉遙聳肩:「就那樣唄。」
哪怕他最後一個月努力學習,可到那時候也實在沒多大用處了。
「那你以後要出國讀書嗎?」
「不去,先找個學校讀書,後面再自己修商業管理相關的課程吧。」
江稚爾點頭。
程嘉遙畢竟是程臻集團後代,只要不走太歪的路,都無須別人來擔憂他的未來。
「問完了嗎?」程嘉遙問。
「啊……嗯。」
「那輪到我問你了。」程嘉遙蹲下來,平視她眼睛,「為什麼哭?」
「……我真的沒哭。」
「你不說我就去問二叔了。」程嘉遙也不知為什麼,直覺只要搬出二叔,江稚爾就會如實交待。
果然,小姑娘不再嘴硬,沉默下來。
她坐在鬆軟的草坪上,手臂環著腿,背塌著,側臉枕在膝蓋,陽光光影將她側臉照得幾乎半透明,白皙到發光,漂亮極了。
程嘉遙忍住想替她將碎發挽至耳後的動作。
他看著女孩兒,微微出神,卻聽到忽然問:「嘉遙哥,如果你喜歡的人永遠都不可能喜歡你,你會怎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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