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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天她都在?有沒有受傷?」

「……嗯,沒受傷。」程嘉遙說,「我前幾天還去找過她,但她說想自己安靜幾天,我就沒再去打擾了。」

程京蔚在暴雨中重新啟動車子,朝楓曜酒店駛去。

焦急擔憂褪去,他面色有些冷,也有些慍色:「她為什麼不回家?」

程嘉遙停頓了下,抿了抿唇,但最後也無法親口將那個答案告訴程京蔚。

不敢,也不能。

「……我也不知道。」

程京蔚沒再多說,掛了電話,一腳油門駛過路口,疾馳濺起水花。

去楓曜酒店的一路上,他想了很多。

江稚爾為什麼突然會選擇獨自住到酒店?

瞞著他,欺騙說在同學家,不接電話,也從不主動聯繫。

這更像是叛逆小孩的「離家出走」。

可他在此之前從未在江稚爾身上發現過任何屬於「叛逆」範疇的

舉動。

思來想去,只能是期末考前被叫去學校的那次,因為日記本中的內容他問小姑娘喜歡的人是誰,要求她不許再給那個人任何機會。

當時江稚爾的確抗拒不能接受,還掉了不少眼淚,但他和江稚爾之間並未因此發生爭執。

程京蔚一直將自己的位置放得很清。

他畢竟不是江稚爾真正的長輩,自然也無權像國內傳統長輩那般勒令孩子遵循自己意願,所以他只是站在過來人的角度給出意見,並未真正勒令。

如果他真想以獨斷專行的方式,他可以有一百種方式查出那個人到底是誰,讓他不敢再出現在江稚爾面前。

可江稚爾竟然就因為這樣不值一提的「意見」,而選擇這樣的方式來對他說不。

程京蔚在這一刻忽然明白為什麼這些年程嘉遙的叛逆會讓他父母那樣頭疼。

而此刻,他終於也真切地體會到了。

窩火,又覺得可笑。

他知道自己比江稚爾年長十一歲,不該跟這種青春期小孩置氣,可還是覺得窩火至極。

深究其中不過是覺得,她竟然要為一個不知所謂的男人來跟他耗,用離家出走來反抗,來表達自己的決心。

而他竟然在為此吃味。

為自己在江稚爾心中的地位比不上那個男人。

……

程京蔚在空曠無人的馬路上一路疾馳,穿過狂風暴雨,直至停至楓曜酒店外。

被雨水沖刷得鋥亮的邁巴赫在深夜中依舊耀眼,而在這樣的惡劣天氣中更像是不可怠慢的不速之客。

酒店大堂經理出來查看,程京蔚這才得知江稚爾發高燒剛被送去醫院。

這下除了惱火便又多了幾分心疼。

又氣又心疼。

這樣的天氣發高燒,還獨自一人去醫院。

路上折斷的樹都不少,也不怕碰到意外。

凌晨時分,邁巴赫離開楓曜酒店,再次駛向醫院。

當走進輸液室,程京蔚一眼便見到縮在角落的江稚爾,小姑娘縮成小小一團,潮紅已褪,只余蒼白,額頭布了層密密的冷汗。

這一刻,他又忽然什麼都不氣了,只剩下心疼。

程京蔚走上前,替她將毯子掖好,見她手背冰得發青,脫下外套撣去表面的雨水,輕輕蓋在江稚爾身上。

他問了護士情況,眉間越來越緊,那麼高的燒,怎麼才來醫院?怎麼就沒有一刻想到要給他打電話?

程京蔚在江稚爾身邊坐下,捧起她的手,避開針頭為她取暖。

他沒有叫醒江稚爾,只靜靜坐在一旁,看點滴隨著一分一秒滴落。

一直等掛完三瓶點滴,凌晨兩點,程京蔚叫來護士拔了針,他替江稚爾摁著針孔,等確認不再出血後才輕聲將小姑娘叫醒。

誰知小姑娘一睜眼便落淚,瞳孔像是被淚水泡了許久,通紅一片,像只兔子。

她就這麼靜靜看著他,輕聲喚一聲「二叔」。

程京蔚抬手去摸她額頭,江稚爾下意識往後躲了下,程京蔚懸在半空的手停頓,但依舊輕撫上去。

還是有些燙,大概還未完全退燒。

也是,都已經燒到40度,哪裡那麼容易就能退燒。

小姑娘還虛弱著,程京蔚不多問也不多說,只是將她扶起,又在穿堂的冷風中摟住她肩膀將人帶入懷中。

「走吧。」

走到醫院門口,風雨依舊,程京蔚說,「爾爾,你在這等一會兒,我把車去開來。」

「二叔。」江稚爾低著頭,嗓音發啞發澀,提不起精神,卻帶著點固執的堅定,說,「我可以自己打車走,很晚了,你快回去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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