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煙嵐看著一臉戒備擋在靈纖纖身前的祈榕,心想這個呆愣子就更不可能了。
靈言宗除了靈堇,不可能還有旁人能看透她的「蝕月」,難不成是她許久未用,一時激動失了分寸。
可惜了,就差了一步。
只要將那帶有暗月之精的水靈之氣刺入她的印堂。
靈纖纖從此以後,就會徹底變成一個病氣纏身的廢人。
月煙嵐一瞬錯愕後,又立馬變回了先前柔和的模樣。
「瞧瞧你們一個個緊張地,月姨剛還和你說過,當了宗主可要穩重一些,我只不過是聽說纖纖為了擊退妖修受了重傷,方才想替她診治一番罷了。」
月煙嵐表現得真真切切,隨手揮散了一地的冰渣。
她自顧自地回到了席位之上,呷了一口靈泉茶復又說道,「我與纖纖一見如故,我見她修為似乎出了點問題,興許我能幫上些忙。」
剛剛的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
靈纖纖原本還在看著地上的水跡發愣,聽到此處才抬眼正視起了眼前的女子。
不得不說,光看這皎月宗宗主的五官身量,還當真是美貌柔情。
甚至比起她在雷澤宮時見到的仙子也絲毫不遜色。
不過靈纖纖還是感受到了她有意無意瞟向自己的眼神中,那份刻意掩蓋的戲謔與涼薄。
「不知月宗主有何高見賜教?」靈纖纖邁步落座,她倒是想要瞧瞧,這皎月宗宗主,到底能有什麼歪心思。
「纖纖何必如此見外。」月煙嵐抿了抿唇,似是對靈纖纖的疏離感到些許失落,「我是想,若你能入我皎月宗,我定會傾盡所能替你恢復修為。」
「恐怕我沒那個福分,畢竟我修的乃木靈之氣。」靈纖纖有些哭笑不得。
她還沒把月煙嵐當香餑餑,月煙嵐倒先打起了她的主意。
「莫非阿堇未曾和你們說過?」月煙嵐一臉詫異,「你乃是萬年難得一見的多靈體質,這也是當年阿堇非要攜你入宗,替你開脈築基的原因。」
月煙嵐口中的「阿堇」,就是靈言宗的前宗主——靈堇。
「不得不說阿堇當真是神機妙算,未雨綢繆,這不在他飛升後還多虧了你這小傢伙,靈言宗才免遭一劫。」
月煙嵐本以為靈纖纖會死於那場妖修之犯,誰知靈纖纖不僅沒死,還意外創出了名堂。
害得她如今還要親自前來查探虛實。
美其名曰,靈堇渡劫飛升後,她作為友宗之主,自是責無旁貸地要對靈言宗多加照看一二。
按道理月煙嵐與靈堇當年頗有淵源,確實是會知曉些他們不曾了解的往事。
若當真是如她所言,那這麼多年宗主對靈纖纖的養育和教導,便都成了別有用心的算計與利用。
然而月煙嵐不知道的是,此時的靈纖纖,根本就不是當初那個,懵懂無知以師為天,一心只曉得蒙頭修煉的芯子了。
靈纖纖默默翻了個白眼,心想那仙尊對她算計的還少嗎?
根本不差這一點半點。
「月宗主。」不過倒是連祈榕,都聽出了月煙嵐話里的離間之意,「宗主對師妹多有照拂,想必並非全如您所言。」
何須用得著這個呆愣子提醒!
月煙嵐袖中的指甲嵌入了掌肉之中。
她就是想毀了靈堇萬年來都捧在手心裡的寶貝!
當初靈堇多次拒絕她的示好,一心都撲在氣虛孱弱的靈纖纖身上。
若不是她清楚的知曉,靈堇的元陽之身一直未曾破去。
否則還當真要以為,靈纖纖是他在外面留下的私生血脈!
起初她還明里暗裡多次出手,想要將靈纖纖剷除於襁褓之中。
不過就是個普通的凡胎女娃!
若是靈堇能應允於她同修,她甚至願意為他打破自己固守的原則,為他留下完美的血脈。
可靈堇卻次次都將她識破勸回,決口不應與她同修之事。
到了最後更是稱要與她斷絕往來。
她因此一度被心魔侵擾,甚至一意孤行地認為,靈堇對靈纖纖有著不為人道的感情。
月煙嵐不願怪罪心愛之人,反倒將一腔恨意,全數加注在了幼小的靈纖纖身上。
尤其是在她看到了靈纖纖逐漸長開的容貌身姿後。
「多謝月宗主的美意。」靈纖纖低頭沉思了片刻,出言婉拒道,「您也說了師父養育我是為了靈言宗,那我便更不能辜負他的教養,叛離宗門了。」
好一個師徒情深!
又是一陣寒意乍起,見只是修為被折損,卻依舊還能活蹦亂跳的靈纖纖,月煙嵐心中壓抑了千萬載的惡毒心思,又被激得活躍了起來。
靈堇倒是一聲不吭地渡劫飛升了,徒留她被心魔侵擾數萬載,修為更是停滯在渡劫中期無法精進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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