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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朝尚在時,甄華漪以勢欺人,虛偽造作,嘴甜心冷,那時候李重焌野心勃勃,怎甘心做她的面首,屈居人下。

如今他終於掙脫束縛,自是一絲一毫關係都不想和甄華漪牽扯。

皇帝將甄氏姐妹納入後宮的消息傳來軍帳時,李重焌神色不改,言笑如常。

他沒想到今日在清思殿見到甄華漪,會讓他陡然生起一股淡淡的慍怒。

他鬆開手,居高臨下看著甄華漪,她抬眸看著他,泫然若泣,她輕咬著嘴唇,黏膩的檀紅口脂微微暈開,她狼狽得很,仿佛被人狠狠嘗過。

鼻尖縈繞著一股揮之不去的幽冷甜蜜的香,他不知為何今日火氣過盛,看著甄華漪,竟會想到那些事情上來。

李重焌按捺住某種悸動,頭腦分外冷靜地想著從前甄華漪的樣子。

從前的甄華漪也擅長周旋於少年郎之間,不過那時候她更習慣以勢相逼,就算說喜歡說些甜言蜜語,也太過稚嫩青澀,無關風月。

李重焌擰住眉,又漸漸鬆開,不管甄華漪如今變成什麼模樣,總歸他和她之間橋歸橋路歸路,從此不必有什麼往來。

李重焌收回所有情緒,正要移開目光,卻看見她肩膀猛地一顫,而後低下了頭,慌張去扯衣襟。李重焌不明所以,循著她的目光看下去。

她用手掩上胸口,動作沒有李重焌的目光快。

甄華漪進寢殿侍寢,多餘的衣裳除了,身上僅著褻衣和單薄寢衣,她摔倒在地,動作之間寢衣已經敞開了些,露出其中藕荷緞面的抹胸。

李重焌投去一眼,正要轉開,卻看見她的抹胸生生崩開了線,李重焌只覺眼前一跳,雪崩一般的白湧入他的眼中。

香靄徐徐,鑽進李重焌的肌骨之中,讓人生出了癢意,所以當甄華漪將臉頰貼在他腿上時,他忘了推開。

夜色沉沉,廊下宮人安靜侍立在燈燭之下,不知過了多久。

李重焌盯著甄華漪烏黑的發頂,他用手按住她的後頸,情不自禁讓她更近一些。

殿內水漬聲隱秘地響起。

方才甄華漪摔倒之際,不小心碰倒了桌几上的茶壺,水痕亂糟糟地溢滿桌面,堆積在邊緣,不斷累積、累積……遲遲落不下來。

不上不下的時候,李重焌陡然清醒過來,他不顧自己依舊狀態狼狽,硬生生推開甄華漪的臉頰,氅衣遮掩下,看不出絲毫不妥,裡頭卻嚇人得很,他端正站著,只是衣擺處微微凌亂。甄華漪跪在地上,眼角溢出淚,用衣袖掩著唇,咳嗽了良久。

*

靡靡宮室,內侍步履間擦出輕微的響聲,楊七寶安靜地來到東閣前。

今夜是甄寶林承寵的日子,王保全因為貴妃的緣故,或許不願意牽扯其中,只叫了他一個徒弟來守著,楊七寶卻想著要在皇帝面前都露露臉,於是把王保全的徒弟換了下來。

楊七寶沒有細想為何今夜皇帝要在東閣幸甄氏,他來到門外,殿內只有黯淡的一點光,胡床上影子重疊著,顫巍巍掙扎著。

隱約似乎有人難以承受地輕哼了一聲,嬌顫顫的,讓楊七寶聽了都心間一抖。

但忽然之間,胡床上的高大身影站了起來,直衝沖往門外走來,楊七寶心中一駭,躲避不及,門就已經開了。

楊七寶狼狽摔到在地,驚恐地看著面前的男人。

男人神色淡淡,目光凌厲:「看見什麼了?」

楊七寶戰戰兢兢跪了下來,頭恨不得埋在地磚下,他道:「奴婢、奴婢什麼都沒有看見。」

楊七寶心裡暗恨,這才明白過來,今日是遭了王保全的算計。

男人沉沉看著他,看得楊七寶如墜深淵,半晌,他才道:「將裡頭的人送回去。」

楊七寶心裡一松,正要謝恩,又聽見他說:「再回來領罰。」

楊七寶站了起來,抹了一把冷汗,進到內室,將甄氏請出去。

甄氏並未多言,衣著端莊,神色也平靜,只是用衣袖掩著唇,似是有些不安,楊七寶心下一松,暗想尚未鑄成大錯。

楊七寶帶著甄華漪走了出去,出門時,已不見男人的人影。

他聽見甄華漪小心翼翼問道:「聖上是對我生氣了麼?」

楊七寶驚奇地望她一眼,苦澀說道:「比這更糟糕。」

楊七寶將甄華漪送回寢殿,不敢耽擱,回來東閣,跪在地上等候李重焌的發落。

這事當然不敢叫皇帝知曉,若是皇帝知曉了,晉王不會放過他,皇帝更不會放過他。

他現在只敢盼著晉王不敢聲張,將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楊七寶頭低得很低,他看見胡服衣擺下一雙尚沾著泥土的鹿皮靴出現在他眼前,宮廷之中,人人精細,很少有晉王這般不講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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