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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父親看在嫡姐即將成為親王妃的面子上,才勉為其難答應的。

賀蘭般若自己頓時分作了兩半,一半在艷羨親王妻室的尊榮,一半在為嫡姐的好意而心緒不寧。

賀蘭妙法並未體察賀蘭般若的複雜心緒,她身份尊貴,幫賀蘭般若不過舉手之勞而已,她道:「就是這麼一件事。」

她問道:「你起身是要出去麼?」

賀蘭般若悻悻坐下,猶豫說道:「我……不知道。」

賀蘭妙法便放下了這件事,她像是忽然想到什麼般,霎時紅了臉頰,她低聲道:「我現下這幅樣子可好?」

賀蘭般若還沒回過神來,不解瞧上一眼,點了點頭。

賀蘭妙法扶了扶髮髻,往酒盞里注滿了酒,躊躇了一會兒,用力握住酒盞,慢慢平復著呼吸。

賀蘭般若尚在疑惑,一轉臉卻見她的父親賀蘭恕走了過來。

賀蘭恕是個頭髮花白、長須美髯的中年男子,他生得頗為儒雅又不失威嚴,年輕時候也曾風度不凡。

賀蘭恕徑直走過來,賀蘭妙法站起身來,跟隨她父親離了席,父女兩人一同往晉王那邊走去。

從過來到離開,賀蘭恕對賀蘭般若仿佛視而不見,賀蘭般若方才的感懷漸漸散去,她驀地覺得自己有些可笑。

高台之上,太后看見賀蘭家父女往李重焌處走去,微微露了笑意,她偏頭問宮女道:「司天台安排妥當了麼?」

宮女答道:「靈台郎早已在廊下候著了。」

太后頷首,道:「讓靈台郎入殿來。」

宮女弓腰正要退出去,卻聽見鼓樂聲停,有太監捧著大檀木匣子笑盈盈走了進來,高聲道:「晉王殿下為太后娘娘獻禮——」

太后對此皺了皺眉,頗有計劃被打亂的不悅。

太后點頭,太監打開匣子,從中拿出了一副畫,太后興致索然。

太監展開那幅畫,畫的是園林景色,瞧不出什麼新意,她喚宮女前去收好,那太監又說道:「殿下為太后娘

娘在城北建了園子,請太后娘娘賜名。」

太后這下終於面露驚訝,她聽說過李重焌的園子,五年未歸,他卻在長安大興土木,建了有兩三年之久,太后心中暗覺李重焌不懂規矩,行事奢靡僭越。

這園子卻是李重焌為她準備的,花費數年之久……

太后心下稍感寬慰,她抬眼去看李重焌,見他微有醉態,面對舅舅賀蘭恕時,親昵得很。

太后看著李重焌略有動容,李重焌不似李元璟,不曾在她身邊長大,她仿佛陡然間就發現他長成了大人,原以為母子親緣淡薄,不曾想他還念著自己這個母親。

太后道:「『萱草生堂階,遊子行天涯。』我兒有心了,就……賜名『萱思園』。」

太后看向李重焌,在他對面,賀蘭妙法羞澀站在父親身旁,佳兒佳婦,甚是相配。

太后低聲吩咐宮女,恍若嘆息:「叫靈台郎再等一刻鐘。」

席上人心思各異,甄華漪全然不知,只感到煎淹難熬透不過氣來,她以為是自己飲了太多的酒。

鼓樂聲停的時候,甄華漪抬頭看向場中,見到李重焌為太后獻禮,心中也是一樣的驚訝。

李重焌在外打仗的時候還一心念著給太后修園子,倒是孝順得很。

她和眾人一樣去看李重焌,卻見到李重焌端端正正地站著,和平日落拓散漫的樣子大相逕庭。

甄華漪眼前有些昏花,她費力眯了眼睛去看,看清楚了李重焌對面站著的羞澀少女。

賀蘭妙法舉起酒盞,向李重焌敬酒,她落落大方中帶著一絲恰到好處的羞澀,一舉一動都是世家閨秀的風采。

李重焌帶著笑回敬了她。

甄華漪看仔細了,用力眨了眨眼,搖搖晃晃著腦袋,感到頭有些昏,胸口也有著悶。

她閉著眼緩了一會兒,再睜眼時,卻找不到李重焌的蹤跡。

她左右張望,看見殿門口太監引著一個官員走了進來,傳道:「司天台靈台郎有祥瑞稟聖上、太后、太皇太后——」

靈台郎昂首跨步走進來,道:「臣夜觀天象,見紅白氣自賀蘭府出,又聞詔選晉王妃事宜,臣不敢私瞞天意,特來稟告。」

甄華漪呆愣愣睜大了眼睛,看著他們變戲法一般唱完了這齣戲,靈台郎剛奏了祥瑞,太后立刻喚宮女捧來了玉如意,讓賀蘭妙法跪下領了。

在場之人都喜笑顏開,太后和罕見地露出了笑容。

唯獨這樁婚事的另一個關鍵之人不見蹤跡。

「甄御女。」

耳邊說話聲喚回了甄華漪的思緒,她看到一個宮女笑呵呵對她說話:「甄御女,太后娘娘方才吩咐要留賀蘭娘子另設小宴,這頭又是慶功宴,實在忙不過來了,借玉墜兒姐姐一用可好?」

甄華漪認出這是尚食局的宮女,見玉墜兒也坐不住,便許了。

玉墜兒離開後,有個宮女打翻了桌上的酒盅,宮女慌忙道歉的時候,伸手悄悄拉住了甄華漪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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