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王殿下似乎是從外頭才回來,叫了水要沐浴,張得福就忙不迭地準備。
張得福守在浴房外頭,又聽見裡頭李重焌喊道:「張得福。」
張得福彎著腰推門走了進去,他抬頭,看見李重焌半披著衣裳站在浴桶外,不耐道:「要涼水。」
張得福忙應了,退出去的時候他懊惱極了,服侍殿下這麼些日子,竟在此等小事上都讓殿下不悅,一想到回來的錢葫蘆,他更是感到危機四伏。
張得福剛走出去,卻見錢葫蘆已經帶著小太監提了兩大桶涼水進來,隔著門,他聽見錢葫蘆邀功道:「殿下,這水溫可合適?」
張得福眼睜睜看著錢葫蘆志得意滿從他身邊經過離開。
張得福想來想去,不應該啊,浴桶的水溫,他也是試過的,就是平日適宜的溫度,怎會出了差錯?
倒是錢葫蘆的那兩桶水,幽幽散著冷氣,若是倒進去,不定把人給凍病了。
想著想著,張得福突然反應了過來。
大半夜的,晉王殿下叫了水要沐浴。
晉王血氣方剛的,莫不知夢見了今日宴會上風流妖艷的胡姬?
*
跑了大半宿的涼水,入夢時,依舊夢到了些荒唐難言的畫面。
李重焌早起掀被,忽感到褻褲冰涼一片,他沉默片刻,起身將衣裳草草一卷,悉數拋入熏籠中,從火舌中一滾,罪孽便消散無痕。
李重焌起身到院中練劍,練得渾身發汗,終於稍微舒坦了一些,收劍的時候,張得福躬身走來,說道:「殿下,御醫來了。」
李重焌眉心一皺,又想起了昨日的事。
昨日他本打算設法讓李元璟寵幸甄華漪,以解甄華漪身上的虎狼藥,臨了,他聽說衛國公留在宮裡,心中猜測這藥和衛國公有關,有些放心不下,便留在宮裡盯著衛國公。
沒想到等來了甄華漪。
他原不打算做出出格之事,卻因飲下鹿茸酒的緣故,面對甄華漪的纏人之舉,難以拒絕。
好在他在最後一步停住了,細觀甄華漪的神色,她似乎也將藥效熬了過去。
萬幸。
昨日之事已經過去了,李重焌絲毫不想再和甄華漪扯上關係。
他頓了須臾,還是道:「請他進來。」
太醫走了進來,斟酌著開口道:「臣昨夜查醫書,這『巫山恨』是極毒的房中狼虎狼藥,用之傷身。若不解毒的話,毒性殘留能有半年之久,久之經脈阻塞,損傷肌體,恐有性命之憂。」
李重焌握緊了腰間的紫電寶劍。
太醫一慌神,忙跪了下來:「殿下……」
李重焌皺眉,緩緩鬆開手,平靜道:「無事。」
*
甄華漪從夢中醒來,睜眼,天還未亮。
她同樣做了一夜混沌的夢,醒來時她手緊緊攥著,只覺羞恥難言,身上仿佛有細細密密的癢意,尚且可以忍受,甄華漪沒有在意,想著應當是昨日殘毒尚未乾淨,只需忍耐些時候便會無事。
她起得早,醒來心裡頭一件事就是傅嬤嬤的事,她起身後梳洗一番,顧不上用早膳,早早地就帶著玉墜兒往宮正司走去。
這一行她費力打點了許多人,才終於隔著窗見到了傅嬤嬤。
傅嬤嬤尚在監禁中,萬幸的是沒有受什麼刑罰,甄華漪沒能說上幾句話,只是安慰著傅嬤嬤,定會救她出去,傅嬤嬤反倒不住叮囑著甄華漪不要擔心。
回宮的時候,天是烏蒙蒙的,飄著些細雨,甄華漪想著心事,一路都很沉默,玉墜兒瞧著甄華漪的臉色,也越發忐忑不安起來。
玉墜兒小心問道:「娘娘為何愁眉不展,聖上不是答應了娘娘麼?」
甄華漪轉臉看著玉墜兒笑了一笑:「是,聖上答應了。」
她虛虛看著半空中的雨點兒,道:「話雖如此,全然指望著一人,終究是放心不下。」
甄華漪蹙眉問道:「那個玉盤兒……」
玉墜兒撇了撇嘴:「她想著出賣御女你攀上貴妃的高枝,沒想到吧,貴妃如今也懶得理會她,只打發她到梅園裡做雜活,活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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