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盤兒湊近去嗅,沒有嗅到梅香,卻是依稀有股脂粉香味,玉盤兒正要細看,卻見遙遙走來一道細弱的身影。
玉盤兒渾身一緊,想著自己方才的話有沒有被她聽到。
玉盤兒敷衍著對她行禮:「甄御女萬安。」
玉盤兒偷眼看了一眼甄華漪,卻見那位甄御女臉上露出怯弱的神色,扶著宮女竟下意識要避開她。
玉盤兒心中嘲弄,果然,雖說小甄氏曾經是公主,但她生母不過是個賤民,她性情又如此上不得台面,就是連甄貴妃的半個手指頭都比不上。
見她怯懦,玉盤兒便趾高氣昂。只是小甄氏身旁的宮女卻不讓她離開,而是衝著玉盤兒直直走了過來。
玉盤兒聽見甄華漪在小聲對身旁的宮女說話:「玉墜兒,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玉墜兒眉毛一豎:「娘娘!這賤婢背主,娘娘合該教訓她一頓。」
她們主僕二人走近了玉盤兒,玉盤兒抬頭看,甄華漪軟弱且不提,她身旁那個叫玉墜兒的宮女雖然話說得硬氣,但臉上藏不住膽怯。
玉盤兒便心下安定,知曉對面這二人毫無威脅。
她看著甄華漪走近,不等甄華漪讓她起身,就慢慢直起身,忽然間她眼前一黑,猝不及防挨了一個耳光。
玉盤兒不解又氣急:「你!」
對面的甄御女像是急得要哭了,她自己嚇了一大跳,眼中一下蓄滿了淚,慌慌張張去看身旁的玉墜兒,而那玉墜兒也不中用,看起來膽子都要嚇破了。
玉盤兒捂著臉咄咄逼人:「甄御女好大的威風,奴婢定會將今日之事稟明貴妃娘娘。」
甄華漪結結巴巴道:「你……你本就是我的宮女,我為何教訓不得,」她偏頭,求救似地拉著宮女的手,「玉墜兒、玉墜兒……」
玉盤兒憤怒道:「奴婢的主子,從來就有甄貴妃,你?不過是借個名頭罷了。」
甄華漪愣愣說道:「你是掌管我私庫的宮女……」
玉盤兒眼睛一轉,生出了貪念,那私庫是甄貴妃用來洗脫苛待胞妹壞名聲的,裡面收了不少寶貝東西。
甄華漪懦弱,她三言兩語就能將私庫哄到自己手裡,玉盤兒攤開手,說道:「奴婢差點忘了,私庫的鑰匙還在御女手上吧。」
玉墜兒急道:「憑什麼給你?」
玉盤兒心道,這宮女許是同樣打著私吞私庫的心思,玉盤兒嚇唬她道:「自是要還給貴妃娘娘,本就是貴妃娘娘的東西,你們莫非真以為可以私吞吧?」
「所以,你自始至終都是貴妃的宮女,貴妃也從未給過我私庫?」甜潤的聲音響起,玉盤兒並沒有聽出絲毫異樣。
玉盤兒道:「你明白就好。」
甄華漪忽地轉過身跪了下來:「皇后娘娘明鑑,這刁奴已經招認下來。」
玉盤兒瞪大了眼,她看見皇后等一行人從樹影中走了出來,方才她一心和甄華漪講話,竟然沒有注意到。
這下子,她是真怕了,她面色慘白跪了下來。
皇后、皇后怎麼會在這裡?
玉盤兒又急又氣,甄華漪是個懦弱無能的,可她運氣實在太好,怎就偏偏能碰上皇后。
玉盤兒腦袋殼一卡,她手腳霎時冰冷,她抬頭看了一眼甄華漪,卻見那軟弱無能的甄御女跪在地上,脊背挺得很直,神情凜然不可欺。
真的是……巧合麼?
皇后感到頭痛。
前日,李雍容嚷著要給賀蘭妙法辦一場梅花宴,皇后身為賀蘭妙法的姐姐,不好拒絕,便允了。
今日她欣然赴宴,等了好久終於等到一場雪,沒來得及好好賞雪,宴會半途有人不請自來,是甄華漪。
甄華漪說,梅園裡本是一片白梅,一夜之間,有株梅樹變作了紅梅,請皇后去賞賞。
索性閒來無事,皇后也有些好奇,便帶著眾位小娘子一同去了梅園,她沒留心中途甄華漪走開了,然後她就撞見了眼前這一幕。
賀蘭皇后想起太后前些日子對她的耳提面令,心裡並不想管這閒事,但她身為後宮之主,又不得不管。
皇后叫人將玉盤兒拉下去審問,玉盤兒不住地磕頭,又被人不停地往後拉,她髮髻散亂,甚是狼狽。
鬧到這種地步,皇后也沒了賞花的心情,她神色不豫回了宮,這群小娘子也悻悻散開。
甄華漪也回到了綠綺閣,關上門來,她不住地在屋內走來走去,時不時差玉墜兒出去看看。
玉墜兒也歡喜,這時候還有閒心打趣道:「娘娘,審問之事沒有這般快的,一切水落石出後,傅嬤嬤自然會回來。」
甄華漪一直等到了半夜,沒有等到好消息,卻等到了錢葫蘆來。
那錢葫蘆來了,熱情地對甄華漪問了一通渴不渴,熱不熱,舒坦不舒坦。
甄華漪感到莫名驚悚,看在他是李重焌太監的份上,萬分小心地回了這些問題。
甄華漪還對錢葫蘆道了一聲恭喜。前些時日李重焌厭棄了他,將他打發到了宮正司,今日一瞧他喜上眉梢,聽人說他又回了晉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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