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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嬤嬤分辨不清這啞仆的好壞,勉強應答了幾句後,就護著甄華漪離開了,甄華漪走遠後,猶不放心地問道:「他似乎有話要說。」

傅嬤嬤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甄華漪和傅嬤嬤便放下了這件事,兩人終於找到了山洞舊壁畫,雖有些斑駁,但能看出原本的瑰麗色彩,飄逸姿態。

甄華漪仰著頭,神采奕奕,極為認真地看過了整面牆,最後,卻只是垂下了眼睛,道一聲:「走吧。」

傅嬤嬤道:「沒有娘娘想像中好麼?」

甄華漪又瞧了一眼壁畫,道:「更好,只不過觀之不足,往後卻並無多少外出的機會了……走吧。」

山洞周圍都是紅土,

因為下雨打濕了,繡鞋上便沾了一腳的紅泥。

甄華漪和傅嬤嬤走到半路上時,雨勢陡然大了起來,好在瞧見不遠處的涼亭,便小跑著進去避雨。

這雨不知何時停,甄華漪等了好一會兒,見到兩個穿著蓑衣的人走了過來,其中一個是方才在山櫻叢中見到的啞仆。

啞仆又是啊啊了幾聲,他旁邊一個道童模樣的人說道:「他說有人在找你。」

啞仆見道童說出了自己的意思,高興得直點頭。

甄華漪問道:「麻煩這位道長問問,是誰在找我?」

啞仆手忙腳亂地答了半天,這回道童卻是緊擰著眉,半晌後搖搖頭,道:「……我看不懂了。」

啞仆和道童相顧無言,見雨勢小了些,兩人又披起蓑衣走了出去。

有誰在找自己?

這事沒頭沒尾的,甄華漪猜不出是誰。

傅嬤嬤道:「要是是聖上在找娘娘的話,可要趕緊回去了。」

甄華漪頷首。

她看著傅嬤嬤舉起油紙傘,傘骨撐開,輕微的吱吖聲混著雨聲。

但接下來,卻是油紙傘收起,雨滴簌簌落下的聲音。

甄華漪轉身,看見涼亭對面,李重焌收好傘,正在抬眼看她。

甄華漪一時間又驚又喜,驚是毋庸置疑的,喜卻不知從何而來。

「殿下,你也在這裡?」

李重焌嗯了一聲,他見她看過來,神色微妙地有些閃爍,攥著油紙傘的手指漸漸用力。

甄華漪問道:「殿下來此,是有事稟告聖上麼?」

李重焌擰眉看著她,道:「當然不是。」

甄華漪倒是疑惑了,既然不是為了見李元璟,他隨時都要開拔,正是日理萬機的時候,突然來了這裡做什麼。

他似乎有話要說,嘴唇動了動,卻道:「你身子如何?」

甄華漪被他突然的寒暄弄得愣住,只好禮貌回答:「勞煩記掛,一切都好,殿下您呢?」

李重焌又是神色莫名,半晌才道:「並無虧損。」

甄華漪打量他,他肩上濕了半片,腳上的鹿皮靴上沾染著紅泥,衣襟中落著山櫻的花瓣。

他也去了山櫻叢,神仙洞。

好巧。

但甄華漪馬上意識到,啞仆所說的找她的人,就是李重焌。

她疑惑問道:「殿下找我有事?」

李重焌深深望著她,仿若也浸著了涼亭外滂沱的水汽。

他說:「等我。」

恰好轟隆一陣雷聲響起,甄華漪聽清楚了李重焌的「等我」,但卻以為他的話還沒有說完。

比如是,等我回來後,等我得勝後之類的話。

於是甄華漪只是愣愣站著,並不作聲,她等他把話說完,卻見李重焌的眉毛越揚越高,對她怨氣橫生。

甄華漪不解,只得提醒他把話說完,她軟聲道:「我等著呢。」

李重焌頓時像一隻被戳破的河豚,滿身的怨氣倏然消散無蹤,他笑了起來,道:「我就知道,你對我也……」

他猛然止住,像是說了什麼了不得的話,甄華漪費解地看著他轉了身來回踱步,後又看了她一眼,突然地扎進了雨中,就要離開。

甄華漪只覺他莫名其妙。

更莫名其妙的是,他又折了回來。

他從衣襟中掏出了一對皮影小人,強行塞到了甄華漪的手中,接著離開了涼亭。

這回是真的走了。

甄華漪低頭看著手中的皮影小人,

她手指上猶帶著李重焌滴落下的水珠,他已經不見蹤跡了。

*

大雨中,李重焌隻身騎一匹黑馬。

雨水打濕了他的眉眼,他伸手抹了一把,神色不改,只是定定地往前看著,前方什麼也沒有,只是一片濃稠的黑。

李重焌想起那日衛離風塵僕僕從長安城中帶來的消息。

徐氏滅門一案背後的主使是他自己的親舅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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