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重焌此舉雖然血腥,
倒是最快震懾住這群人的手段。
他離開長安,本就不打算乖順回去,必須儘快將涼州緊緊攥在手裡,在此招兵買馬,以圖大業。
但是,也並非只有殺人這一個法子。
張固突然有些憂心忡忡,不為旁的,只為李重焌他本人。
自從知曉了徐氏滅門慘案的真相,他就總擔憂這會壓垮李重焌,但李重焌一直以來都很正常。
可太正常本身就是一種異常。
今日,李重焌的暴戾終於顯現了分毫。
張固一時不知這究竟是好事還是壞事了。
*
血宴之後,涼州世族們都開始夾著尾巴做人。
從這一點上來看,倒是好事。
張固暫且將擔憂壓下,開始勤勤懇懇為李重焌做善後工作。真論起來,宴會上死的那幾個人此前給李重焌使過不少絆子,延誤戰機還是輕的,甚至有勾結北戎賣國之舉。
張固將他們的罪證一一羅列,又收監了不少人。
這些事又免不了用文書修飾一番,傳到長安。
本地勢力大大瓦解,權力真空之下,李重焌自己的心腹得到了的安置。
涼州盡在掌控之中。
涼州世族們猶如驚弓之鳥,再不敢對李重焌有異議。
李重焌的度田之法推行得很順利,百姓漸漸不再淪為流民。
李重焌以對抗北戎為理由,就地招兵買馬,實力漸漸增強。
除開涼州外,當年他在洛陽根基最深,加上多年來南征北戰,在各地依舊有部下效忠。
若能領涼州兵馬攻下幾個城池,各地響應之下,長安不日可破。
但造反畢竟不是一件一蹴而就的事,須得徐徐圖之。
李重焌在涼州安靜蟄伏起來。
長安這時候大約感到了放虎歸山的後怕,李元璟下旨,命令李重焌速速回京,李重焌壓下聖旨,不做理會。
天氣漸漸寒冷,李重焌許久沒有收到甄華漪的信了。
夏日他在信中吐露了些微心意,接著又追了一封信,但無論是哪一封都沒有回應。
李重焌壓下心中的不安,陸陸續續又寫了好幾封,卻都如同石沉大海。
李元璟送來一道催他回京的聖旨後,就再無動靜,這事也很是反常。
長安發生了什麼嗎?
他派人往東去打聽,但令兵也久久沒有回來。
李重焌只得日復一日將全副身心投入對北戎的戰爭。
一場大雪過後,大軍中有許多人生病了,行軍途中難以得到醫治,死了好些人。
李重焌的眉頭一日深過一日。
有一天夜裡,張固帶著軍醫來到他的營帳中。
「是瘧疾,還有天花。」
李重焌在一片漆黑中久久不能言語。
他竟生出一種荒謬的錯覺,人生中第一次開始懷疑世間是否真的有天命這回事。
李重焌心急如焚,對外更加寡言。
北戎趁火打劫,時時派兵來犯,打算試探李重焌大軍如今的實力,李重焌知道,關鍵時刻,絕對不能露怯。
他幾乎不眠不休地處理軍務,為了不動搖軍心,每場戰爭都衝上前頭,沒有讓北戎占到分毫便宜。
張固憂心忡忡地看著滿營的病殘,心知一鼓作氣舉兵攻打長安的計劃是落了空。
本地兵馬幾乎喪失了攻城掠地的能力,沒有涼州起頭,洛陽乃至各地兵馬不會輕舉妄動。
雪上加霜的是,長安似乎終於察覺到了李重焌的異心,李元璟連發三道聖旨,言辭嚴厲,催促李重焌回京。
朝廷兵馬已經開始趕往靈州,戰事一起,只怕李重焌必敗。
張固之前勸過李重焌幾回,此時不是舉事的好時機,不若回了長安,再細細謀劃,但李重焌置若罔聞。
張固知道,晉王並非不知形勢,只是徐氏滅門之案壓在心頭,他不甘心,十死無生的境地,也想要咬著牙拼命。
張固手裡捏著一封信,這封信被他壓了好幾天,終於下定決心,給李重焌來一劑猛藥。
張固在李重焌營帳前來回踱步,一抬頭,看見李重焌終於回來了。
李重焌脫下甲冑,鮮血從甲冑外都浸透到了錦衣上,他髮絲上有一塊塊乾涸的血漬,混著戰場的沙塵。<="<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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