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又招手讓賀蘭妙法過來,拍了拍她的手道:「放心了吧,都是謠言。」
賀蘭妙法含羞道:「臣女一向知道晉王殿下高潔,是不會做出這等事的。」
甄華漪在一旁安靜聽著,頓時明白過來。
太皇太后一見李重焌唇上的傷,連敲帶打的,讓李重焌約束好外室。
而李重焌更乾脆了,直接否認這個外室,斷絕了那可憐女子入府的可能性。
長安人都說李重焌已經有了個兒子,無風不起浪,甄華漪是信的。
他就這樣拋棄了那母子二人。
甄華漪前些日子還對這母子的存在耿耿於懷,現在卻開始同情這母子二人了。
李重焌,他怎能如此冷血。
甄華漪頗為收斂地看了他一眼,卻見那人笑得更歡喜。
「孫兒唇上的傷……」李重焌徐徐說道,「甄昭儀。」
甄華漪本是躲在眾人身後的,突然間被李重焌點了出來。
李重焌唇上的傷和昨夜她的所作所為……太過巧合,她猶在心驚,突然間李重焌就這樣看向了她。
他狹長的眼睛似是含著笑,似是咄咄逼人。
甄華漪一陣力竭,心口怦怦亂跳。
「記得有一回就在祖母宮中,甄昭儀也是火氣過重,爛了唇角,是用了什麼藥方?」李重焌輕飄飄地問道。
甄華漪收在袖中緊緊攥著的手指倏然鬆開,她並不看他,輕聲回答:「當時服用的是蜜梨膏。」
甄華漪回答完,感覺有一瞬間的停頓,在她覺得李重焌不會理會她之時,他還是接了一句:「蜜梨膏,我記住了。」
又安靜的時候,賀蘭妙法的聲音卻響起:「妾家中倒是有一張去火的方子,極是管用,殿下不如試試?明日妾將方子抄來,請太醫酌情添減。」
李重焌淡淡說道:「有勞。」
許是賀蘭妙法的插話太過急切,李重焌的態度太過冷淡,太皇太后笑著打了圓場:「二郎也是,大驚小怪,往日裡多少病痛不聲不響的,現下到了祖母面前倒是嬌貴了起來。」
李重焌笑著道:「祖母疼我。」
眼看著太皇太后還有許多話要說,高嬤嬤使了個眼色,甄華漪和其餘人就悄無聲息地退了下去。
離開萬壽殿,時候尚早,甄華漪心中想著李重焌婚約的事,他私的事,還有昨夜侍寢的事,林林總總的,不知不覺,竟循著往常去往集賢院的路走了許久。
甄華漪反應過來,停住腳步。
她站在光順門北,看見有一人站在南面和她遙遙相望。
是崔邈川。
崔邈川素日裡一副冷淡清貴的模樣,今日不知發生了什麼,他站在那裡翹首望著,神色莫名。
崔邈川是一貫不喜甄華漪的。
最為世家門閥之子,他自幼飽讀詩書,自是看不上妖后和她所生的女兒。
記憶中,那位小公主空有皮囊,任性嬌縱。
不知為何,崔氏卻默許了宮中的暗示,甄華漪長大後會嫁到崔家,做他的妻子。
父母之言不能違背,崔邈川試著去接受這一切。認定了甄華漪是他未過門的妻子,他會時不時跟隨母親進宮去看她,為她買她所好奇的民間小吃,儘管他有些嫌棄;為她講坊間的故事流言,儘管這並非君子所為;為她和奚落她母后的人爭辯,儘管旁人所言有幾分道理。
這是他未過門的妻子,他認了,大不了過門之後再好好教導。
但沒過多久,宮中為她挑選了李元璟為駙馬。
崔氏族人多是忠貞不渝之人,夫妻恩愛,琴瑟相調。崔邈川自幼古板,不曾識得風月,只一心等著未來的妻子。
有幾年的時間,這個人是甄華漪。
但後來又不是了。
崔邈川說不上得知甄華漪婚約後的心情,他以為,他是大鬆了一口氣的。
只不過對宮中的反覆無常感到厭煩。
之後的幾年,時局動盪,甄華漪起起伏伏,他已無立場和手段參與。
他對她敬而遠之,避著她,冷眼旁觀。
可是昨天夜裡,母親告訴他,甄華漪已經和他拜過了堂,已然是他的妻子了。
難以置信,心中又多了點什麼。
心中模糊的妻子畫像漸漸清晰起來,那人以前是甄華漪,原來一直不曾變過。
可是,已經無緣了。
如今他站在光順門這一側,她站在光順門那一側,只能相顧無言。
他看著甄華漪,這熟悉的面容,他往日覺得倨傲嬌蠻,如今看卻覺得她柔弱又可憐。<="<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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