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岸後,錢葫蘆抹了一把汗,大聲吩咐:「不許人靠近湖心亭,若有紕漏,嚴懲不貸!」
眾人肅然應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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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下朝後去了太液池,這消息也傳到了王文若的耳中。
她打扮了一番,動身前往太液池。
她是有些擔心自己行動太過急迫毛躁,會弄巧成拙,但眼下位分未定,早些出現在聖上面前留下印象,說不準能夠壓盧皓月一頭,於是她賭了。
她走出碧雲軒,卻迎面碰見了盧皓月,兩人微微點頭示意,而後一前一後離開萬壽殿。
王文若慢慢走到了太液池,尋遍了四處,也沒能夠碰上皇帝,於是只能心浮氣躁地賞荷。
她盯著荷花出了半晌的神,卻見荷葉之後冒出了盧皓月的臉。
兩兩對視,俱是尷尬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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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吹荷花動,亭中的兩人卻一坐一立,俱是安靜。
甄華漪挺直脊背,不知為何,坐得越久,她越是緊張,李重焌的視線是不是籠罩著她,密密麻麻,灼。熱稠密,可等她要細看的時候,他卻收回了視線,若無其事落筆。
暑氣漸至,開始讓人感到難受了。
甄華漪拿絲帕擦了擦脖頸上的細汗,奇怪,方才林太監作畫的時候倒沒有這般熱。
才擦過汗,卻覺得脖子上有些發癢,正在這時李重焌的目光又看了過來,不知為何手腳都不敢動了,只能僵在那裡,做出雲淡風輕的樣子來。
她注意到李重焌的眉毛微微皺了一下。
他放下了筆,站起身來。
甄華漪依舊保持著姿勢,目光平視,只能看見他的腰,他腰上掛著香囊,走起來微微晃蕩。
他走得近了,甄華漪忍不住仰頭看他,他微微彎下了腰,整個人似乎壓了下來,甄華漪一下子慌了,忙往後縮。
李重焌的手按住了她的脖子。
甄華漪感到一陣似冷似熱的感覺從脊骨上蔓延而上,她耳朵有些發紅。
李重焌特意遣散了閒人,將她帶到這一處無人的地方,只怕作畫是假,其實是……
她心中糾結,手搭在他的胸膛上,微微用力想要推開他。
李重焌對她的抗拒視而不見,手指慢慢摩。挲著,甄華漪的抵抗漸漸消失,閉上了眼。
他說:「蚊子,你竟沒察覺到?」
甄華漪睜開眼睛,迷迷瞪瞪地看著他。
她的手摸上了脖子。
原來是蚊子,怪不得方才有些發癢。
她悄悄紅著臉,垂著眼不敢看李重焌,是她多想了,還以為他要白日……
李重焌伸手去扯腰帶,看得甄華漪眼皮一跳。
但他只是摸上了腰間的荷包,從裡面拿出了一小罐草藥膏。
他用食指在小藥罐里取了藥膏,而後要為她塗抹,正快觸到她脖子的時候,她慌忙往後一躲:「我自己來。」
李重焌忽然笑了一下,湊到她耳邊:「那麼多回了,怎麼還是放不開?」
甄華漪推開他,瞪了他一眼,但在李重焌眼中毫無威懾力,他一隻手托住她的後腦勺,一隻手將藥膏抹了上去。
甄華漪扭捏了一下,而後自暴自棄隨著他去了。
他如今不是那個可以隨意胡鬧的晉王了,哪裡會真的做什麼。
他的手指輕輕用力,越來越慢,空氣漸漸黏稠起來。
甄華漪整個人被他半圈進了懷裡,她半闔著眼,微微失神。她聽見李重焌對她說:「看看我畫的你。」
她被騰空抱了起來,懼怕之中,只好緊緊摟住他的脖子,他頓了頓,收緊了她的腰,一步一步走到了桌案後。
她想要站下來,卻被他放在了桌上坐下。她要下來,卻被他按住了雙腿。
甄華漪呼吸凌亂:「這樣我該如何看畫?」
李重焌不答,彎下身子來親她。
他親得很緩很慢,卻因此更加深入糾纏,甄華漪在惝恍迷離之際回過神來,軟軟抵禦著他:「不行……我還……」
她羞紅著臉,同湖中芙蕖一般顏色。
她沒有習慣於自己懷孕這件事,提起來總是讓她想到那時候和李重焌做了什麼,但李重焌卻總是逼得她一次次地提。
她以為李重焌聽了她的話會停下來,但李重焌呼吸微亂地在她耳邊說道:「太醫說,可以行房事了,只要小心一些。」
甄華漪似乎感到耳邊有轟鳴聲,渾身一下子燙了起來。
這種事……這種事怎麼能問。
丟死人了。
甄華漪有心要對他生氣,但瞧見他看她的眼神,沉溺的神態和泛紅的眼尾,又忍不住心軟。
甄華漪看著他,像是看著一隻濕漉漉從水裡撈出的大狗一般,熱情直率地想要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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