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請讓我們幫您。」

秦九站在池邊，侍女們幫她拿下皇冠，又替她解開長裙。

當她玲瓏曲線展露無遺的時候，連同為女人的侍女們都不禁羞紅了臉。

完美無缺，剝了殼的雞蛋般清透的肌膚，近看也找不到任何瑕疵。

這讓她們情不自禁在心中感慨，這樣美麗的身體，只怕連神明都會為之著迷。

「你們去外面候著。」秦九筆直的雙腿踏入水中，慢慢沉下去。

水波蕩漾間，隱約可見肌膚白膩顏色。

「是。」侍女們魚貫退下，臨走時忍不住多看了水中倩影一眼。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她們自然不例外。

殿內安靜下來，只余秦九藕臂拂過水麵激起的細微聲響。

她一頭扎入水中，像一尾優雅的人魚遨遊在池裡，全身的毛孔大開，吸收著水中的靈氣。

浮在空中的霧慢慢變得輕薄，水面漣漪蕩漾，清波陣陣。

秦九緩緩靠近正中央的圓台，縴手碰觸那垂落在平台上的蛇尾。

觸手是冷玉般的冰涼，輕滑，並沒有石塊紋理的粗糙感。

輕笑一聲，她轉身背對著雕像，背靠圓台，慢慢梳洗那一頭烏絲長發。

「嘶~」

突然有異樣的聲音傳來，隨後是一陣沙沙聲，專心梳理頭髮的秦九眸色微變，卻並未轉身，好似並沒有發現什麼。

在這裡屹立了不知多少年的眼鏡王蛇雕塑，竟在這一刻活了過來，它身體表面灰色的暗紋一點點消失。

露出與普通眼鏡蛇不一樣顏色的身體。

白到發光。

巨大的身子從石柱上爬下來，隱藏在水中，就像覆蓋著某種力量，入水時沒有半分動靜。

秦九的身體被蛇尾纏住，她驚呼一聲，面前便是一顆碩大的蛇頭。

它張開的血盆大口裡能看見閃著寒光的毒牙，若是一般人，此刻定然已被嚇得失聲尖叫。

畢竟這樣巨大的毒蛇，可是一口就能將人整個吞入腹中的存在。

蛇信子貼在臉上，那雙金色的豎瞳滲透著讓人不寒而慄的冷光。

少女純淨的眼眸里除了好奇和驚訝，沒有半點畏懼，這讓它眯起豎瞳，又故意靠近了些。

「你不害怕吾？」它伸著蛇信子口吐人言。

那雙太陽般金色的眸子裡，流露出似曾相識的神色。

蛇尾收緊，只要它想，就能夠將眼前這個柔弱的少女碎成幾段。

可秦九好似沒有感覺到威脅，她微微蹙眉，反問他：「受人尊崇的王蛇大人，可是拉神的守護者，我為什麼要害怕？」

「吾喜歡你的覺悟。」巨蛇在她肩上咬下一口，從兩個毒牙留下的齒洞中，滲出黑色的血液。

秦九嚶嚀一聲，不解的望著它，清冷的眸子裡染上薄怒，讓她這張絕色的小臉都變得更加生動。

大概是這條蛇做了什麼，她肩膀上的傷口並不疼，只傳來酥酥麻麻的電流感。

那條蛇金色的豎瞳里倒映著她未著寸縷的身影，吐著蛇信子，高高在上的姿態，連聲音里都滿是傲氣。

「吾准予你經常使用聖池。」

蛇信子舔過她的臉，雪白的眼鏡王蛇鬆開她，退到圓台上，迅速纏繞著柱子。

只是看向她的神態，透著股讓人不喜的施捨。

秦九深棕眼眸瀉出一道精光，她勾唇表示出喜悅：「好的，守護神大人。」

她淡漠的表情里可看不出多少尊敬。

「哼。」巨蛇冷哼，巨大的身體上浮現出金色光芒，等這些光芒消失，它又變回原來雕塑的模樣。

一動不動，好似從未有過變化。

秦九從水裡起身，踏著台階一步步走到池邊。

金色豎瞳動了動，等她披上衣裙，又陷入沉靜。

秦九心中冷嗤，肩上的傷口在這時有了變化，兩個血洞消失，變成了一個奇怪的圖騰。

像剛發芽的黑色藤蔓。

因為她穿的是裹胸式長裙，所以無法將其藏住，那個讓她挺嫌棄的印記，卻讓看到的侍女們激動萬分。

「叩見聖女大人！」她們對待秦九的態度更加謹慎和尊敬。

直到她看到神殿主殿高大的人形神像手腕上，跟她幾乎一模一樣的印記，她才恍然大悟。

這玩意兒竟被她們視作神明的契約。

傳說被神承認的人類，生前獲得這個印記，死後就能成為半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