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材朕已派人前往各國搜尋，最少三個月便能出結果。」他想要從秦九面上看出些什麼，卻沒任何收穫。

在秦九跟他交鋒的第一晚，他就讓暗衛前往東萊國調查她身世。

從表面上來看，她確實乃煙城秦家繡莊繼承人，就一普通商戶之女。

只是十年前曾被送到山上待了七年，秦家對外的說法是，她自小身子虛弱，得送到僻靜之地休養。

若這七年她的確是被送到藥王谷，成為藥王谷弟子，倒也說得通。

暗衛傳回的消息雖讓他打消了些疑慮，但他仍然沒有對秦九放鬆警惕。

他從未有過貼心信任之人，自小生活在陰謀詭計與暗害里，他不敢對誰保持信任。

因為一旦他稍有放鬆，就會成為當時後宮爭寵的犧牲品。

便是那日留宿昭陽宮，躺在秦九身側的他，也是一夜未眠。

一是不習慣，二是不放心。

不習慣床側有人，不放心對秦九消除戒備。

第115章 禍國妖妃白月光（20）

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

以衛城洲那非比尋常的戒備心，若是真的任由自己放鬆睡去，只怕身側稍有動靜，他就會做出睡夢殺人的事。

秦九知曉他一定會遣人去往煙城調查，但她既然敢直截了當提起自己藥王谷弟子的身份，自然是無所畏懼。

在她這裡，基本不可能出現百密一疏的情況。

她傾身靠在桌上，近距離向他拋著媚眼：「陛下放心，只要一切準備就緒，臣妾定能還一個龍精虎猛的陛下。」

「臣妾還等著同陛下去往仙山共施雨呢~」直白大膽的話語，要是被旁人聽到，也會羞得臉紅到耳根。

她神色卻沒什麼變化，深刻詮釋了什麼叫臉皮厚則無敵。

放得夠開，才更惹人愛。

衛城洲早就被她驚世駭俗的話給開了眼界，見她這般，也就眼皮跳跳，心道一句「不害臊的女人」。

若他此時是個血氣方剛的正常男人，定是要將她扳扯開，好好用實力讓她嘗嘗口不擇言的代價。

美麗的女郎傾身時，便是讓人不舍錯過的風景，蝶翅般精緻的鎖骨更是撩人於無形。

衛城洲的心火，怎麼樣也沉不下去，無法到達該去的地方，便集聚成了散不去的怒氣。

他視線從秦九胸前挪開，眼神愈發幽暗，又灌了杯茶，才慢慢消掉陡然而生的憤怒。

「過來，給朕揉揉肩。」他突然出聲打破平靜。

這才在內殿沒待多久，外邊的琴音還在悠然飄揚著，提前出去，只會讓眾人懷疑自己的持久力。

男人都是好面子的生物，尤其是衛城洲這種大男子主義的，格外重視自己的臉面。

還是那句話，越是沒有的東西，越是會去在意。

秦九以誇張的姿態「飄」過去：「臣妾願意為陛下做任何事，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說到最後一句，那叫一個聲情並茂，配上她那用力過猛的表情，讓衛城洲額角又多了幾條黑線。

「不用了。」他放了個冷眼刀子過去，「給朕坐回去！」

真要讓她來捏肩揉腿，他身上的雞皮疙瘩都得掉落一地。

外面的人還以為裡頭是怎樣一番旖旎春光，事實上卻是衛城洲將秦九摟著，靠在床上閉目沉思。

「陛下，天還早呢，你的小乖寶睡不著。」秦九望著他眼睛眨巴個不停。

衛城洲攬著她的腰，將她往自己懷裡攏了攏，輕嗤：「眼睛要是出了什麼毛病，就讓太醫來瞧瞧。」

秦九噎了噎，敢情她是媚眼拋給了瞎子看。

見他閉上眼，她細細欣賞他這張不失野性的俊臉。

都說手上沾滿鮮血的人，睡覺都不會踏實，因為頻繁陷入被冤魂索命的夢魘。

然而真相卻是，像他這種血煞氣重的，連鬼都怕。

秦九清楚他此刻只是閉眼假寐，並未真的睡著，她悄悄伸出手摸上他的臉。

感受到他肌肉的瞬間僵硬，她裝作毫無察覺，柔軟的手指輕觸到他的唇，又害怕似的縮回。

「我可以信任陛下嗎？」她低聲呢喃，聲音里有著茫然。

沒多久她就在他懷裡沉沉睡去。

等她呼吸變得平穩，衛城洲睜開眼又閉上。

他在讓暗探去煙城調查她身世時，也從埋在東萊國後宮的釘子那收到了些不同尋常的消息。

譬如說曾傳聞深得趙桓之寵愛的貴妃娘娘，不過是用來掩護他真正喜愛的女人的擋箭牌。

四國都有彼此的暗釘，這是各國君主都心知肚明的事，只是埋得淺的好拔，有些埋得深了，想要拔出來可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