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昏迷中的趙桓之被謙和帶上山時,可是在陣法里吃了好一番苦頭。
秦九聽清緣由立刻提步,趙桓之卻突然拉住她的手臂。
見她睜大一雙明眸瞪向自己,趙桓之擰眉說:「既然是已死之人,何必白跑這一趟,說不得——」
還惹來一身腥。
他話未說盡,但相信眼前聰慧的女子能懂他的意思。
既然張嬸稱孩子已經沒有生息,她再若過去查看也是無濟於事,反倒還會被人認為是醫術不行而未能救活那孩子。
人就是這樣,他們能容忍一個做盡壞事的人改過自新,卻容不得一個極致優秀的人身上有一絲污點。
而孩子母親將全部希望寄托在她身上,一旦希望破滅,所有的悲痛和期望或許都會化作無盡的埋怨。
秦九毫不猶豫運起輕功,她輕柔的聲音隨風飄入趙桓之耳里:「真正的醫者,不僅能治病,還能醫心救世。」
不管結果如何,她的出現都會給那位母親一絲慰藉。
「或許有一線希望……」
隨著兩人距離漸行漸遠,她的聲音也慢慢變小,到幾不可聞。
「醫心救世?」站在原地的趙桓之手裡拿著的摺扇一頓,細細將這四個字含在舌尖品味。
兀的一聲悶笑,他唇邊飄散一縷諷刺。
像是在嘲諷秦九的不自量力。
他也跟了過去,因為想看看秦九如何救治一個已死之人。
抱著看笑話的心態,他提氣加速。
他能知道破解迷蹤陣之法,還是靠的實打實的銀子買賣,不然侍衛謙和也無法自由出入為他辦事。
這個有趣的女人,在得知他真實身份後,反而更加獅子大開口。
當他走出桃花林時,發現秦九正在給那臉色烏青,看不到胸口起伏的男孩醫治。
孩子的母親是個面黃滄桑的婦人,身上穿的是打補丁的衣服,眼球里血絲遍布,面上滿是淚痕。
她正殷切的望著將孩子平放在地上施針的秦九,好似溺水的人抓到一根浮木。
老來得子的她剛遭大難,丈夫採藥時摔下懸崖,留下她寡母兩個,靠著自己做點繡活,以及村民們的救濟生活。
若是孩子死了,沒有精神支柱的她也活不下去。
看到孩子沒有呼吸,她已經做好了死亡的準備,或許他們一家三口能在底下團聚。
周圍是前來勸阻她的幾個村民,現在正站在她身後翹首以盼,眼睛眨也不眨的盯著秦九的動作。
「活了!活了!」看見渾身插滿銀針的小鈴鐺吐出一口黑血,有村民激動的大喊出聲。
李大姐渾身打了個顫,不敢置信的瞪大眼,以為這是一場幻覺。
直到兒子大哭出聲,她如夢初醒,徑直爬到孩子面前。
秦九阻止她伸來要抱孩子的手:「李嬸,再等一刻鐘才能拔針。」
「好好好……」她連說了幾聲好,激動到又是哭又是笑,不斷磕著頭,「謝謝老天爺,謝謝女菩薩,謝謝……」
怕她擾了秦九對小鈴鐺的治療,兩個村民上前將她帶到一邊。
大喜大悲之下的婦人似乎陷入了癲狂,趙桓之出手點了她的睡穴,才讓她安靜下來。
秦九感激的看了他一眼,繼續捻針。
等她撤開手,再次昏睡過去的孩子身上的銀針自主顫動起來,而孩子臉上的烏黑也慢慢褪去,直至恢復正常紅暈。
小鈴鐺並沒有死亡,因為中毒而進行假性休克狀態,所以才會看起來沒有生命體徵。
若不是他母親的堅持與愛,沒有被送到秦九這裡來的他必死無疑。
秦九拔完他身上的所有銀針後,抱著孩子起身,她踉蹌了一下,趙桓之立刻飛身至她身側,摟住她的腰肢將人扶住。
纖細的腰肢如弱柳扶風,讓他心頭一盪。
「謝謝。」秦九小聲的說。
她所施展的針法十分耗費心力,以至於她此時面色都很是蒼白,整個人看起來虛弱疲倦。
趙桓之的注意力一直在她身上,自然能夠第一時間看出她這時候的虛弱。
「麻煩陛下幫我將小鈴鐺帶上山。」秦九將孩子交給他後,就將被點了昏睡穴的李大姐抱起。
男女授受不親,讓趙桓之一個大男人去抱李大姐,並不妥當,所以只好將小鈴鐺交給他。
而趙桓之也聽到了秦九的心聲。
{他看上去是個好人,那本姑娘以後就勉為其難的少坑他一點銀子好了}
忍不住偏頭看向秦九,視線交匯,蒙著面紗的她避開目光時,無意中泄露了絲羞澀。
她所展露的那身出神入化的醫術,也讓趙桓之更加堅定了帶她入宮的心。
他思緒翻湧,想要讓一個女人徹底為自己所用的絕佳辦法,就是讓她整個人整顆心都屬於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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