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安：「我還不餓，你自己去吃點吧。忙來忙去，也沒看你吃點東西。」

秦可意：「我也不餓，我坐著陪你吧。」

他套上原來的上衣，坐回床邊，仿佛床邊的凳子已經變成了他的工位。

老闆走了沒多久，黎安和秦可意的手機同時「叮——」一聲。

人力發了最新版的公司規定，有一條特地標粗標紅就怕大家看不見一樣——公司M3及以上序列管理人員之間不允許談戀愛，M1序列除外。

黎安翻了個白眼，老闆肯定是故意的。

她是M2，秦可意是M3，老闆M1，這條規定針對誰已經很明顯了。

前腳剛走後腳就發規定。

管天管地，現在都管到她頭上來了。她愛跟誰戀愛就跟誰戀愛，他管得著嗎？員工的私事也管。

黎安將手機一扔丟到被面，氣呼呼地朝秦可意說：「老闆是不是閒得沒事幹？什麼事都管！」

他怎麼不管管那些對底下模特伸鹹豬手的。

他怎麼不管管那些個搞七捻三、亂搞關係的。

正經戀愛怎麼惹到他了？

秦可意跟黎安同仇敵愾，皺著眉：「確實管得有點寬了。」

黎安一下子找到了精神隊友，開始在秦可意面前細數老闆做過的樁樁件件。都是一些神奇的騷操作，正常人的腦迴路想不出來的東西。

「就因為我沒有給他回電話，他發了幾百條消息問候我，是不是太過分了點？我在倒時差啊，誰在海外深更半夜還和老闆聊天？」

「還有上一次，模特在秀場摔了一跤，我送他去醫院。他就扣我績效了，說我工作時間擅離崗位。是不是太離譜了？居然還要求出差的時候每小時線上打卡。」

黎安越說越上頭，積攢的憤懣似火山噴發源源不盡。

她兀自地說著，完全沒注意到秦可意已經閉眼快睡著了。

秦可意頭一點一點，垂在胸前，等黎安發現的時候已經進入淺眠。

黎安輕輕推了推他：「秦可意，躺下來睡，別坐著。」

他那麼大的個子在凳子上坐著睡覺，屬實是委屈了點。

秦可意睡眼惺忪，控制不住打了個哈欠：「哪裡不舒服嗎？」

黎安往旁邊挪了挪，空出半個人的位置。VIP病房的床是雙人寬的，多躺一個人沒什麼問題。

她拍了拍身旁的位置：「你上來睡吧，坐著睡太難受了。」

是真心誠意的擔心，也是顯而易見的邀請。

如果秦可意還是一味避之不及的態度，那她也不會再選擇試探了。

她可以想別的辦法離開這個世界，一定能找到出路的。

秦可意的耳尖瞬間紅了，他本想著自己可以去沙發上睡，沒必要睡到黎安的旁邊。

但黎安的眼神是他沒見過的認真，好像在說，只有這一次機會。

「真的可以嗎？」秦可意問。

「我不介意。上來吧。」

秦可意掀開那一半被子躺了進去，想了想之後在被子裡把短袖和外褲都脫掉了。

他躺在最邊緣，身體僵直，手腳不知道怎麼擺才好。

他日思夜想的人就躺在身邊，不到一臂的距離，他稍微伸伸手就能觸碰到。

黎安摸索著，碰到了秦可意的手臂。

她側過身碰了碰：「睡過來一點，你躺那麼邊上，快掉下去了。」

黎安離得太近，身體比動作先一秒反應過來，潛意識地往黎安的方向挪了挪。

離得更近了，距離不到一拳，動作稍微大一點就會沒有隔絕地貼上去。

熬了一整夜，秦可意的肉//體上是疲憊的，但大腦皮層異常活躍。

都是他不敢對黎安說的想法。

秦可意握拳放到嘴邊咳了咳，微微向遠離黎安的一邊側了一點身。被子不厚，稍微有點起伏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如果被黎安看到，多少有點尷尬。

黎安繼續貼近了一點，手勾住他的腰：「你是害羞了嗎？」

他到底含羞什麼，好像之前跟她討論側芽發育的不是他本人一樣。

「沒有。」

室內空調的溫度開得太高了，秦可意舔了舔有點乾裂的嘴唇，後背微汗。

秦可意：「我火氣大，別熱到你。」

「哦？火氣大？哪裡火氣大？我能知道嗎？」

黎安的話像蝕骨之蟲般鑽進耳朵里，渾身熱癢難耐。

秦可意默念著清靜經，克制自己的衝動。

他握住黎安越來越往下伸向禁區的手，放到自己肚子上：「別鬧，讓我睡一會兒。」

黎安被直接封印住動作，無法再作亂。

秦可意在一遍又一遍地經文中漸漸平靜下來，酣睡入夢。

黎安扭過身子平躺著，輕輕嘆了口氣。

真難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