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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啊,這人還病著呢,外面又是風又是雨的,哪裡受得住。」

張大夫搖頭:「我言盡於此,您看著辦吧。」

說罷,張大夫繞過吳阿婆又往外走,眼看就要走出院門,鍾曉心一橫,足下輕點,翻身一躍,落到張大夫身前,攔住他的去路。

張大夫臉色一沉:「你們難道還要綁人不成?」

鍾曉往後退了半步,拱手一禮:「我是青山城弟子鍾曉,裡面的人是我無意所傷。您儘管救治,若是真有什麼不測,也與您無關,該算在我鍾曉頭上。」

陸曉憐愕然:「你什麼時候傷了他?」

「救人要緊,這事我遲點跟你細說。」鍾曉攔在院門口寸步不讓,只恭恭敬敬地向張大夫做了個請的動作,方向指著院內,不容置喙:「張大夫,您請。」

相差不過一刻鐘,張大夫又被請回房間裡,重新放下藥箱,掏出針灸包來:「我剛剛就說了,他的脈象已是油盡燈枯的死相,突然昏厥過去,便是因為氣血太弱,我可以為他施針強行增補益氣,但這終究不是長久之計。」

落針前,他又遲疑看了鍾曉一眼,又強調了一遍:「我們可要有言在先,他的經脈原先就受過重創,日後傷病若有反覆,可與我這回施針無關。」

鍾曉點頭應是,腦子裡卻已經將這話與剛剛自己以內息試探害他無故嘔血的事關聯了起來——

張大夫口中的「經脈受過重創」,指的大概就是他膻中、神闕、中脘等幾處大穴上古怪的傷,這也便能解釋,為何自己那一脈內息在他的經脈中暢通無阻,行至膻中時,卻兩次激得他嗆出血來。

張大夫不愧是這幾條街上最好的大夫,落針又快又穩。他輕快地落了幾針,示意鍾曉解開賀承的衣裳。陸曉憐和吳阿婆不便繼續待在房裡,拉著孩子到外面等著,只留鍾曉在房裡照應。

春雨連綿,外間依舊是迷濛的水霧和散不開的潮氣。迴廊上的木質扶手欄杆掉了漆,沾了水,越發斑駁,有幾段欄杆的角落裡,已經悄悄長了朵小蘑菇。

這確實是一家簡陋潦草的酒肆,連給欄杆塗一層漆這樣簡單的事,都不肯安排。

陸曉憐心中不無嫌棄,可轉頭看見身邊的一老一幼,滿肚子的牢騷又咽了回去。這家酒肆的主人,老的老,小的小,能開張接客,已經很不容易。

許是吳阿婆心思細膩,又許是長久的沉默令人尷尬,陸曉憐第二次盯著角落裡的小蘑菇看時,吳阿婆出聲解釋:「原本是打算把一段欄杆換掉的,可是後來出了一點事耽擱了,沒想到今年雨水這麼多,濕氣太重了。」

陸曉憐笑笑,隨口應和:「是啊,春日雨水多,濕氣就是重。」

吳阿婆沒話找話地同她聊:「姑娘不要見怪呀,其實張大夫人很好的,只是前些日子給人看病吃了虧,見到生人,就多些防備。」

「給人看病吃了虧?」

「是,從琴劍山莊裡送出來的孩子,才不到十歲。也不知道他們山莊裡教孩子習武,怎麼會把人打成那樣,孩子傷得太重,在張大夫的醫館裡躺了半個月,最終沒救回來,可將孩子送來的那人,非說是張大夫把孩子給治死了,鬧了好久。」

「琴劍山莊?」陸曉憐重複了一遍,突然想起,「說起來,您老老實實地開著酒肆,究竟是怎麼跟琴劍山莊結下樑子的?」

第7章

陸曉憐開了口問,吳阿婆索性把剛剛被打斷的往事繼續說下去。

村里人不認得多少字,吳阿婆兩個孫兒的名字起得極為簡單,年紀大的叫阿大,年紀小的叫阿小。阿大離家後數年,長到了十三四歲,在琴劍山莊站住了腳跟,才憑著記憶找回家裡來。他不想再與家人分離,便把年邁的祖母、多病的母親和年幼的弟弟都接到南州城裡生活。

再後來,他在試琴會上奪了魁,被琴劍山莊卓莊主認作義子,他深得卓莊主愛重,莊主嫌棄他原先的名字粗陋,給他起了個名字叫非沉。

非沉,非沉,非沉寂於池中之物,當扶搖直上九天。

「江非沉是您的孫兒!」陸曉憐脫口而出,「可他已經——」她心直口快,話到嘴邊才覺得不妥,又生生咽了回去。

吳阿婆苦笑,替她把後半句話說完:「是,他已經死了。」她混濁的目光看著檐角落下的清亮雨水,幽幽一嘆:「我與琴劍山莊沒什麼恩怨,我

不過是想要回阿大的屍骨,帶他回家,將他葬在他父母身邊罷了。」

江非沉確實是死了,半年前,死在青山城。

關於這件事,陸曉憐一向是理不直氣也壯,要與那些給青山城、可賀承安排罪名的人論個曲直,可在江非沉的親人面前,她實在是說不出話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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