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可以一會兒再下樓繼續吃,陸曉憐當然不會拒絕金波的提議,鍾曉自然也不會放任兩位姑娘獨自上樓。
於是三個人放下筷子,一齊朝樓上走去。
不料,他們推開房門看過這一眼,便再無法下樓繼續那頓豐盛的晚餐了。
雖然賀承說要回房休息,可他們推開房門,卻見房中未點燈燭,一片漆黑。
鍾曉掏出火摺子,摸索著點上燈,才發現賀承竟倒伏在地上。顯然,他強撐著一口氣,回到房間時便已力竭,別提點燈,連走近床榻的力氣都沒有。
見此情景,陸曉憐二話不說,蹲身下去,將賀承扶起靠在自己懷中,鍾曉舉著燈燭走過來,借著燭火,能看見此刻的賀承口唇泛著淺淺的一層烏色,顯然是中毒了。
「是秋梧半死丹!」鍾曉恍然,「去救你們的路上,他已經有些撐不住,當著我的面服了秋梧半死丹,此刻定是毒發了!」
陸曉憐臉色煞白:「怎麼會這樣?剛剛不是已經沒事了嗎?」
「能讓我看看嗎?」金波捏著袖口走近,雖然出聲詢問,開口時已經不由分說地蹲在賀承身邊。金波抬起賀承無力垂在地上的左手,撩起他的衣袖,便見他左手手腕三寸以下是一片駭人的烏紫色,而手心裡淺淺劃了一道口子,正汩汩往外冒著黑血。
陸曉憐下意識地要握住他手腕上的傷口為他止血,卻被金波攔住。
她不解地看著金波,只見金波不僅不為賀承止血,反而捏著他手臂上浮起的青筋,迫使傷口處的血流得更快些。
金波解釋:「他將毒逼到左手,放出毒血,應該是想減少沉積在體內的毒素,降低毒發的痛楚。」她邊說,邊看了眼賀承的臉色,面露憂慮:「這法子確實能排出一些毒素,可失血太多,他可能撐不住。」
「你能救他。」陸曉憐緊緊盯著金波,開口並不是問句。
「我可以試一試。」金波咬了下嘴唇,「但你們得出去外面等。」
與救人相比,金波的這個要求簡直微不足道。
陸曉憐與鍾曉在門外等了半個時辰,終於等到金波重新拉開房門。
看見金波的神情並不輕快,陸曉憐的心沉沉墜了下去,她喉嚨發緊,連一句「他怎麼樣了」都問不出口。她聽見金波有些無措地說:「毒傷已經無礙。人剛剛醒過,可他有些發熱,沒什麼精神,已經又睡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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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太過疲憊,這一覺一夜無夢,直睡到第二日天光大亮。
吃過早飯,鍾曉打算出去找個店套架馬車準備出發,順便問問路,並添置些路上要用的東西。金波玩心重,在客棧里關不住,聽說鍾曉要出門,三兩口吃掉手裡的包子,嚷嚷著要跟他一塊出去。
賀承還在病中,陸曉憐自然是不會出門的。
雖說落水受涼,風寒發熱,算不上是什麼大事,可這人的身體狀況太過糟糕,她擔心離開這座小鎮後,他在荒郊野嶺里病得厲害,連副藥都喝不上,特意交代鍾曉找家醫館,開幾副常用的藥備著。
鍾曉點頭應下,又問她:「師姐,還有什麼要我買的嗎?」
陸曉憐想了想,又說:「若是遇見梅子果脯,也帶點回來。即便讓你備著的藥用不上,去百花谷治病,也少不得要喝藥,備點梅子好壓壓苦味。」
話里話外,她倒是沒有提買梅子是給誰買的,可在場的人卻都聽得明白,除了樓上病著的那位,還有誰少不得要喝藥?
鍾曉抿著唇看陸曉憐,礙於金波在場,欲言又止,只悶悶應了聲「好」。
他們投宿的這個鎮子雖小,卻很熱鬧。
昨天來時天色已晚,街上行人寥寥,鍾曉原本還擔心找不到地方買馬車,白日裡出門來看,才發現路上的人和車都不少,沿街最多的店便是修車鋪、醫館和客棧。
鍾曉找了家修車鋪打聽馬車,老闆說自家也在兩個月一次的馬市上賣馬車,若是鍾曉急著要,給他半天時間,午後便能來取。
鍾曉掏錢付了定金,又問百花谷怎麼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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