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裡,陸曉憐還沒來得及沮喪自責,便聽得一個女聲由遠及近而來:「南門遷,你在那裡絮絮叨叨什麼啊?不是去藥圃了嗎?怎麼就回來了?到底有沒有給我的草藥澆水……」
說話的聲音和腳步聲越來越近,終於停在門外。
眾人轉頭,與一名穿著素色衣裙的婦人四目相對。
江湖傳聞,百花谷中住著神醫夫婦。
想來,這位婦人也是神醫之一。
金波站在門邊,離得最近,學著陸曉憐剛剛的模樣,乖乖巧巧地自我介紹起來:「前輩好,我們是來求醫的。」
那婦人愣了愣,沒顧得上回應金波,急忙伸著脖子往房裡看,眼見南門遷全須全尾地站在床邊給人診脈,鬆了口氣。之後才顧得上仔細打量一屋子的人,一改方才風風火火的模樣,掛上客氣的笑容,客套道:「你們能找到這裡來,也不容易。」
金波覺得自己應該說點什麼,卻又說不出什麼,嘿嘿乾笑兩聲,算是回應。
倒是屋裡的南門遷聽見妻子的聲音,轉過身來朝她招招手:「阿嫵,你快來,這個人不大好,我想用你的藥籠試試,你來看看行不行?」
潘嫵撥開人群走進去,搭著賀承的手腕沉吟少許,道:「可以一試,但——」
南門遷沒讓妻子說完那句轉折,他抬手覆上她的手背,捏著她的手指,在賀承腕上挪動幾寸,摸到淺淺一痕兩三寸的舊傷疤。
潘嫵眼瞳一震,猛然抬頭,看向南門遷。
南門遷無聲頷首:「尚有一線生機,不能不試。」
南門遷與潘嫵既是神仙眷侶,也是同道知音,南門遷長於醫治,潘嫵精於製藥,兩人聯手自是錦上添花。潘嫵年輕時,忘了是為了救什麼人,用湘城紫竹編了一隻足足能躺下一人的熏籠,在熏籠底下鋪上藥材,用碳火烘著,能令藥氣穿透肌理直達病灶,確實救了不少灌不進湯藥,化不開藥力的病人。
賀承被送到南門遷面前時,只剩一口氣將將懸著,用潘嫵的藥籠最好不過。
夫婦二人頭抵頭湊在賀承床前商議了片刻,南門遷先抬頭,朝陸曉憐招手,將人喊到賀承身邊去:「我要在藥籠中為他施針,但準備藥籠需要時間,他未必能撐得住,你來護住他的心脈。」
往賀承身上打進一脈內息的事,鍾曉在南州城裡便做過。
那時他還不知道這人便是他的賀師兄,也不知道他經脈里有傷,沒輕沒重地將內息灌到他的經脈之中,將人衝撞得當場嘔出血來,險些要了他半條命。
想到這裡,鍾曉忙出聲提醒南門遷:「前輩,我師兄經脈受損,恐怕受不住。」
南門遷嗤笑一聲,橫了他一眼:「我給他診了半天脈,會發現不了?你以為我為什麼要挑這個功力平平的小丫頭來護住他的心脈?非得是與他師出同門的內息打進去,才不至於令他經脈中的內息奮然抵抗,反而加劇他的傷勢。」
陸曉憐點頭,只問他:「要我怎麼做?」
「不難。」南門遷並起兩指,自賀承腹臍處,順著經脈寸寸往上探,最終將手指抵在他心窩處,「我一會會施針,讓他的經脈臟腑都休眠,處於幾乎停滯狀態,你要做的,便是從這裡打一脈內息進去,旁的不必管,但務必確保他的心脈不可斷絕。我和阿嫵準備藥籠大約需要半個時辰,也就是說,你得護他大約半個時辰,能堅持嗎?」
「能!」陸曉憐毫不猶豫,「便是耗盡我的內力,我也會護住師兄。」
得了她這句話,南門遷定下心來,從身上摸出一方布包,在床邊的几案上展開。
一旁的潘嫵與他配合默契,已經從袖中取出一把艾絨,送入几案上的小缽中點燃。南門遷細細挑選了一枚銀針,在點燃的艾絨中淬著火,片刻後,手腕一翻,穩穩刺入賀承肋下某處穴位。
只見賀承微微一震,口唇間幽幽吐出一口氣,單薄的胸口竟再不見起伏。
陸曉憐臉色發白:「師兄……」
南門遷眼皮一掀,語氣嚴厲:「愣著幹什麼?趕緊護住他的心脈。」
經南門遷提醒,陸曉憐回過神來,心知此刻是救賀承要緊的時刻,忙伸手抵在賀承心窩處,自丹田中提起一脈內息,緩緩打入賀承體內。
許是南門遷那一針的原因,又許是賀承當真已行至末路油盡燈枯,陸曉憐將一脈內息打進去,只覺得他體內竟然空空蕩蕩,沒有一絲阻攔,由著她這一脈內息長驅直入,徑直抵住他的心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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