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漏了餡兒。在國圖做管理員的申姨的老公是老爺子的釣友,老爺子隨口一問,人家說:「您家小艇和露露啊!就沒怎麼來過圖書館和自習室!」
回去老爺子抽了皮帶就是嗷嗷一頓抽,抽得倆難兄難妹發誓再也不撒謊了。當然,這個「再也」從他倆嘴裡說出來也不怎麼令人信服就是了。
寧瑰露沒想到,滷煮店還沒搬,國圖倒先搬了,真是世事莫測。
「早知道當年就不辦卡了,我卡上還充了錢呢……」她嘀咕著。
順著林蔭小道往裡側走,有道威嚴的崗亭,崗亭邊停著一輛黑車。
寧瑰露打眼一瞅就覺得這車牌眼熟,眯縫著眼站路邊上多瞧了幾眼。
車窗緩緩降下,露出了一位神采奕奕的男子面容,笑吟吟道:「小露,怎麼這會兒才到呢?」
第11章
那是一個方臉,且有一雙濃眉的男人,他的眼神清明而銳利。如果有常看二十一台新聞廣播的人,或許能一眼叫出他的名字。
寧瑰露赫然大笑,大步跨過馬路走過去,俯身道:「喲!海嶺叔,怎麼勞您大駕?」
孟海嶺在單
位有個別稱,叫「笑面狐狸」,不管什麼時刻臉上都端得是一副讓人如沐春風的溫潤笑臉,這會兒朝著寧瑰露打量著,也笑著:「五年了,這是又長高了一截兒啊。」
年方二十九的寧瑰露「嘖」一聲,不大爽快:「您還不如誇我更漂亮了呢!」
孟海嶺打遠一瞅就瞧見個黃瘦黃瘦的姑娘,黑得都快帶上高原紅了,一眼沒認出來,直到人走近了才瞧出幾分眼熟,震驚過後臉上笑都繃不住了,實話實說:「哎!那真沒有。」
以前多水靈一姑娘啊,現在和一行走的黑加侖干似的。
「傷人心了啊!咱倆的感情呢?」
「哎呦,我的大小姐,這話我可不敢應。」
「尋思什麼呢您?我說咱倆的友情,親情!您這一天天的跟著我大伯都忙些什麼啊,忙得思想如此不純潔!」
「得,說不過你!」孟海嶺一招手,「快上車!」
寧瑰露順手給莊諶霽拉開了後門:「我上副駕去,你坐後邊。」
莊諶霽微頓,不敢勞人做司機,「我坐副駕吧。」
「我跟我海嶺叔嘮兩句,你儘管坐,海嶺叔不會怪你把他當司機。」她笑著把莊諶霽推進車裡,關上車門,繞到了另一邊拉開了副駕駛的門。
和孟海嶺的目光在車內後視鏡中短暫交匯,莊諶霽看出了對方眼中不露鋒芒的審視與打量。
他客氣道:「孟叔。」
「小莊啊,有幾年不見了啊。」
孟海嶺笑著,雲淡風輕地回應。
副駕駛門拉開,寧瑰露上了車,拽著安全帶先繫上,大咧咧道:「我大伯今天也來了?今兒個下班怎麼這麼早啊?」
「你這大小姐回家了,誰還敢怠慢?」孟海嶺臉上又掛上了那副笑眯眯的表情。
從崗亭進到家門口,還有幾公里遠的路。寧瑰露還稀罕:「是我大伯讓你接我來的,還是我少欽哥啊?」
「是我主動請纓,親自要來接您的。」孟海嶺打趣。
「我怎麼這麼不信呢?那老爺子沒說『那丫頭,是缺胳膊少腿兒啊還是缺心眼兒啊,連自個兒家門都摸不回來了』?」
她把老爺子的語氣模仿得惟妙惟肖,逗得孟海嶺敞懷大笑。
車從崗哨開到家門口,寧瑰露就和孟海嶺嘮了一路,也大致了解了一下這幾年家裡頭的變化。誰誰調動,調動去了哪,這種公事寥寥幾語帶過,主要還是聊老頭子身體。
89歲高齡了,就是鐵打的也無可避免地得有折耗,更別說這老頭年輕時候身體就落了一身病。
孟海嶺說老爺子精神勁兒還行,就是心臟和胃腸最近毛病多了點兒了。家裡頭想勸動老爺子上御瀾庭住去,那邊離軍區醫院近,有個什麼三災五病的處理起來也快些,但老頭非說在那邊釣魚沒有這邊釣魚方便,老神在在就是不樂意搬。
「小露啊,你爺爺最疼的就是你和你哥哥兄妹倆了,只有你來勸,怕才勸得動他了!」
「哎!這高帽子給我帶的!這可不是一般的疼啊,小時候一月抽三回,我和我哥都老琢磨著我倆是不是老爺子的陀螺點化成精的,不然他怎麼一瞅我倆就想動鞭子?」
孟海嶺說不過她,笑意難繃:「行了,別貧了,趕緊瞧瞧老爺子去吧!」
寧瑰露推門下車,在一眾阿姨的翹首以盼里隆重登場。
「我天啊,這黑不溜秋的煤疙瘩是誰啊?」
她這笑臉還沒掛上呢,就聽人群里傳來一聲損。她打眼看去,瞧見了她少欽哥——大伯的兒子。
「於少欽,我可聽見了啊!你這背後說人的嗓門一點不收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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