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不熟?」
「你以前可不是這樣的,那時候多愛漂亮啊,頭髮又長又直,只要不張嘴,那就是一玉女,現在怎麼變這麼不講究了。這什麼髮型?什麼衣服?憶苦思甜啊?」
寧瑰露白了她一眼,把沙發上的抱枕扔一邊去,打開了打包袋。
「真是,走街上乍一看我都認不出你了!」
「你別沒完了啊!」
「您一聲令下,我這大半夜在小鮮肉床上都忙不迭地來給您送飯,還不讓人感慨幾句啊?」
寧瑰露一擺筷子:「得,那您回去接著睡小鮮肉,我吃完就走。」
「別呀,出都出來了,再玩會兒唄。」陳芮倩說。
寧瑰露忙著吃飯,含糊不清:「玩什麼?」
「這大半夜的,也就喝酒打牌了……」
她還沒說完,寧瑰露就一票否決:「不打,沒錢。」
「摳死你得了。」陳芮倩翻了個白眼,叫了兩杯酒來,又問,「最近在忙什麼呢?」
「還能忙什麼,工作交接,一堆雞毛蒜皮的事。對了,還有個實驗室,在工大……」寧瑰露轉念一想,抬起頭問她,「說點正經的,你有沒有關係弄點投資?」
聊起正經事,陳芮倩微微正色:「什麼項目,回報率多少,周期多長?有項目書嗎?」
「什麼也沒有,就一裝備實驗室,還是學生用的,談什麼回報率都是遙遙無期的事。」
陳芮倩一哽:「你坑我啊?」
「我要坑你就該把回報率吹上天。我換個說法,你想不想做點慈善項目,捐點款?」
「是官方的那種嗎?能抵稅嗎?」
「我給你走動走動,弄個票證沒問題。」
陳芮倩猶豫問:「要多少啊?」
「一百五十個。」
陳芮倩「嗷」一嗓子:「你咋不去搶?」
「這不給你點砍價空間麼。」寧瑰露大言不慚。
「一百五十個拿不出,我錢都套在二級市場裡了,你看要點什麼設備,我能弄到的我給你盡力。」
寧瑰露沒跟她客氣:「二十台計算機和一百套防護服,計算機要國產的。你要想捐,聯繫工大基金會,有專人跟你對接,個人名義還是公司名義都可以,票據和證書一定給你。」
陳芮倩倒吸一口氣:「我就說今天看黃曆怎麼犯天賊,不宜出行,原來在這等著呢。」
「捐不捐自便啊,合作共贏,不強求。」
陳芮倩噓她:「你要是個人找我借錢,七位數我都不帶眨眼的,但這玩意兒關你一搞技術的什麼事啊,你上趕著墊臉子,這事不該管行政和財務報算的去操心嗎?」
「你姐們我現在就是這個冤大頭,手頭總資金就這個數,」寧瑰露伸手比了個「五」,「做一回實驗成本消耗都不止這點兒,能裝出個什麼玩意兒,就當玩兒了,你身邊要是有最近找靠譜的募捐項目的,不如讓他們聯繫聯繫工大,把我這草棚子夯實了。」
「真行,五年不見,一見面就跟我談錢。」
陳芮倩點了根煙,又把煙盒扔給她。
服務生把酒端了上來。寧瑰露正渴了,飲料似的汩汩喝兩口,放下高腳杯,咬了根煙問:「左右無非錢權聲色,不談錢,你想談點什麼?談色?談你那床上的小鮮肉?」
「行,聊色。說起來我還沒跟你算帳。上回莊諶霽電話里沖我甩那臉子,不是為了你麼?他跟我裝傻,你再跟我裝一個試試?」
提起舊帳,陳芮倩一下語氣更涼颼颼的:「你可別和我說什麼他喜歡你這事你一點都不知情!你丫就是一哮天犬,還反咬一口,你跟我說明白,上回你說他兒子都十來歲了是怎麼個意思?」
「就字面意思。」寧瑰露吃飽喝足,捂著肚子往沙發上一靠,搭著腿,散漫而隨意道,「不過我覺得那小孩不一定是他真兒子,長得不像,年齡也對不上,但他自己都說是親兒子,我還能摁著他去做親子鑑定啊?關我事麼?」
陳芮倩算是聽明白了,她冷哂:「你倆無不無聊,加起來都夠六十了,你不嫁,他就不娶,還弄出個假兒子唱大戲,打算演黃昏戀呢?」
「哎,打住。要是再年輕個四五歲,腦門一熱可能試試就試試了,都奔三的人了,以前玩崩了,過幾年還能說年輕那會兒不懂事,一把年紀了,我們還是當朋友吧。但這都這年紀了,還玩弄人家感情,玩崩了這輩子老死都得不相往來。當然,最主要是,我是真對他沒感覺了。」
「那你有感覺的時候怎麼不上啊!」
吊頂的燈晃得眼睛疼。寧瑰露微微闔眼,嘴角掛著笑,卻答非所問:「這話題沒意義,他花期都過了,十七八歲的時候,還有少年氣和一身正氣,是帥。二十多歲的時候,又熟又澀,隨便撩撥兩句就能紅著耳根子裝假正經不敢說話了,但現在,我看他就跟看家門口崗亭一樣,什麼美醜都看不出,別說有什麼欲-望了。」
陳芮倩湊到她身邊問:「那當年要是沒殺出個天降,你是不是也可能就和他…?」
那杯調和酒放了威士忌,度數還真不低。寧瑰露有點兒泛起頭暈了,眼前轉著轉著,忽然就浮現了不知道是多少年前的一幕。
那天似乎是她生日?
她發了條合影的動態,僅一人可見。故意的。
很幼稚,但對他有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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