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頭抵著,唇貼著她耳根,閉著漾著淚的眼睛,他已全盤妥協。
「我……」她喉嚨輕輕滾了一下,「我。」
他抱著她的手臂越來越緊,讓他們都感受到了疼痛,那種,緊繃到快要斷掉的喜歡、愛意,像被拉開弦,將他們的手都勒得發疼。
「我想……」她一字一句說得很艱難也很確定,「我並沒有那麼喜歡你。」
懸在達摩克利斯頭頂的劍終於落下。
一刀斬斷了數十年的糾纏、羈絆。
可他不願意聽,不願意看。
她倒在床上,被桎梏著雙手,被強硬地吻。
那不是吻,像報復、像發泄。
血跡從他們唇間綻開,她唇齒間還有酒味,眼尾發紅,身上體溫也在攀升。
她咬著牙關,拒絕他的入侵。
他分開唇,低下了頭,痛聲質問她:「你不喜歡我,當年為什麼要招惹我?為什麼要對我最特別?為什麼……又要把給我的特別的給別人?」
「因為無聊!」她看著他的眼睛,大聲吼回去,「因為無聊,所以想用談戀愛來打發時間,其實是誰都無所謂,我就是這樣的人,很失望吧?失望就對了,其實我就是一個無聊又低級趣味的人,濾鏡碎了,喜歡也就到此為止了。可以了嗎?不要再用你一廂情願的喜歡來綁架我了?你喜歡我,我就一定要喜歡你嗎?那我要喜歡的人未免太多了!」
「……那我們這些年到底算什麼?」
「什麼也不算!我們兩清了,如果我以前喜歡你讓你覺得很有負擔,那你的喜歡現在讓我也覺得很有負擔,所以請你把你的喜歡收回去。」她看著他通紅的眼睛,明明自己眼睛也酸得也掉眼淚,仍努力瞪大眼睛,惡狠狠地盯著他,「我們是什麼必須要互相負責的關係嗎?到底為什麼要這樣沒完沒了!好,你一定要一個清楚明確的答案,是嗎?
「那從現在開始,我們就……唔!」
她用力想推開他的身體,卻被緊緊纏上,呼吸也像要被他吞掉了。她一閉眼睛,眼淚就滾落,用力吸氣,抽噎,肺快要炸開了。
醉意在憋氣里又席捲而來,令人頭暈目眩。
她用力抵開他的身軀,手指攀到了床頭,用力一掀,終於將他推開,一巴掌用力裹下,卻只有指尖擦過他的臉。
渾身都在顫抖,她意識到不能再久留,起身要走,卻被他又一次圈住了腰。
「別走,不要走……」
「你給我松……」她用力掰他的手腕,卻摸到了一長串的疤痕,她愕然地翻過他的手臂低頭看,他那被她燙過一次的右手小臂上,竟遍布菸頭燙出的新疤,深的已留下褐紅色的痕跡,淺的泛著紅,起著小水泡。
他想藏,被她扼住了腕骨。
他那小臂上幾乎沒有一塊好的皮膚了。
「你……瘋了?!」
他低頜,將下巴枕在她肩膀上,回腕,輕輕地握住了她的手臂,請求的聲音低得快要落到地上了,帶著極低的嘶啞啜泣,他說:「求你,不要走。」
第37章
他皮膚白,也細膩,無論春夏秋冬,摸著都像一塊溫潤柔軟的玉,發梢也是軟的。她曾經喜歡用手指圈他的小臂,用力收緊拇指和中指,試圖圈緊。也踮腳摸他的頭,他總會無奈地看著她,然後低下頭遷就。儘管看著冷冰冰,但只要熟識,就知道他這個人心有多軟,脾氣有多好。
他是以什麼樣的決心,把一個個滾燙的菸頭按在手臂上的?
不疼嗎?
「你……你……」
她一時咋舌得不知道該怎麼組織言辭。
他將鼻子埋在她的頸窩裡,就像一個高
反的人抱住了一罐氧氣瓶那樣深重的喘息。她所有憤怒的、想要刺痛對方的話都被堵在了喉嚨里,茫然地看著他那縱橫手臂的傷疤。
指腹下皆是粗糙的觸感。寧瑰露想起在西北時,參觀洞窟文化,用手指撫過瘢痕創創的壁面,那被挖鑿、擄掠的精美藝術成為受創傷的罪證。
天女面目模糊,似哭似笑,極樂也變作地獄。
她不知該問什麼。
問他疼嗎?——廢話,火燙誰身上都疼。
問他為什麼要這樣做?——那一攤藥已經給出了顯而易見的答案。
問他傷疤怎麼處理?——他要是會處理,疤痕便不會變成頑固瘢痕。
手指撫過那累累創痕,像也被火燎了一道,刺得指心發疼。
話在腦子裡、嘴裡,打了好幾個轉,最後卻只能說出一句發顫的、而又無可奈何的:「……你怎麼能這麼不愛惜自己?」
「不疼,」他聲音很輕,像解釋、像蠱惑,帶著病態的、不可遏制的依戀,「每次燙到,我就想起你給我上藥的樣子,傷口就一點都不疼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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