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淮骋笑得更得劲了:“这么简单就坦白了,不怕我是老班派来钓鱼执法的?”
“……”苏未屿没接话,他不知道该接什么,从前有人和他开玩笑,往往都带着恶意,一开始他用拳头回应那些玩笑,后来他习惯了,就学会了沉默和冷视。而这样朋友间打趣式的玩笑对他来说有些新奇,也有些让他不知所措。
毕竟他再不擅交际,也知道,拳头和冷漠不是面向朋友的。
好在这时十七路公交车进了站,温淮骋伸手按在苏未屿的背后,把他往身前带了带,让他站在自己前面,好方便上车,自己则跟在后面撑伞,等苏未屿上了车,才侧身收了伞跟上去。
车上人不多,两个人找了两个靠近车门的连座,温淮骋把伞放在脚边,从口袋里拿出纸巾,抽了一张擦了擦手和头发,刚刚上车收伞时淋到了雨。
苏未屿看着温淮骋马马虎虎地随便一擦,只擦到了额角刘海,犹豫了一会儿还是伸出手拿过他手上的纸巾,重新抽出一张给他擦了擦头顶。
温淮骋放下手,顺从地向他那边低了低头,完全没有丝毫扭捏,只当苏未屿终于放开了些,
还知道主动帮忙给自己擦头发了。
倒是苏未屿见他这么配合和从容,手上动作反而变得有些局促,于是加快速度帮他擦干了发上的雨水,而后攥着湿了的纸巾,把目光转向窗外。
他没有想过有一天,他还会再一次和温淮骋一起坐上这辆十七路公交车。
还是以朋友的身份,真正一同乘车。
他不敢想。
可是现实却发生了。
空着的那只手伸进校服口袋里,摸到了那颗未拆开的奶糖,好像连指尖,都尝到了那一丝甜味。
公交车在东道路靠站停车,近二十分钟的车程后,外面的雨已经差不多停了,只偶尔还飘落几丝凉意在鼻尖。
“我陪你等九路车,看你上了车我再走。”温淮骋摸出手机又看了看时间,说。
苏未屿原本的打算是到了东道路下车后再一个人走回去,他不舍得多花那两块钱坐一站车。可是现在他觉得,那两块钱似乎也没有那么不舍得。
于是两个人就这么站在空无一人的站台前,等一班九路车。
“小猫我没送去我外婆那,说来也是奇怪,我家那只猫对别的猫都爱答不理的,对那只小猫倒还挺亲近的。”
苏未屿听到这话,有些惊喜地看向他。温淮骋见他这样,也不自觉乐了起来,心想苏未屿应该是挺喜欢那只小猫的。
“你要是想见见小家伙,有空来我家看看呗。对了,我还没给小家伙取名字,要不你给取一个吧。”
苏未屿被他一句“有空来我家看看”震住了,恍惚中又听到他让自己给小猫取名字。
“额,要不,叫芒果?”苏未屿不知怎么就想起了那天在甜品店里,温淮骋向他点了碗芒果冰的事,就脱口而出了这个名字。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是,芒果也是他最喜欢的水果之一,但是自从苏朝逸去世后,再也没有人给他买过芒果。
温淮骋听到“芒果”两个字只觉得身上一痒,但看着说出芒果后眼睛亮晶晶的苏未屿,他咽下了反对的话,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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