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衣公子道:「無所求。就是想教教你們逞英雄的代價。」這位紅衣公子還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灼陽握緊了手中的無妄,壓抑著內心的波濤洶湧,眼前浮現了面比紙白的清月,沒有如往日一般出言,回嘴頂撞,而是換了極其謙卑的口吻,「還望英雄告知解藥下落,他日你有所求,刀山火海,在所不辭,此諾必踐。」
紅衣公子道:「麒麟角。」
灼陽道:「魔界之物,但是麒麟一族不是早已滅族了嗎?還有何處可尋得這麒麟角?」
「四方館,打擂成功者可得麒麟角一隻。然自四方館揚名於世起,無一人成功。」紅衣公子沉默了一陣,「但那館子裡面的人肉生意倒是一日更勝一日。」
「什麼四方館?什麼人肉生意?」
紅衣公子又沉默了好一陣,臉上也是紅一陣白一陣,似乎在思考措辭,也或許種生意實在不好說出口,有些難以啟齒。
最後他還是開了口。麒麟角,中毒者食用可解百毒,正常人食用可平白增加百年修為。這
兩種稀世罕見的功效使得獵殺麒麟,割取麒麟角的人趨之若鶩。而麒麟一族天性能戰好鬥,前來割角之人也大多無功而返。直到千年前,四方館橫空出世,不知用了什麼方法屠盡了麒麟一族,將所有麒麟角據為己有,聲名大噪。
四方館設於千金城內。這千金城乃是人界與魔界交界之處,是個哪界都不願管轄之地,原是一片人跡罕至的荒漠原,卻在四方館出世後成了人聲鼎沸的繁華處。
四方館平日裡不僅是個金銀賭場賭場還是個提供男女/情/事的極樂地,妖魔怪獸,人仙神鬼各類身份聚集,魚龍混雜。
而每年八月十五月圓之日,四方館主設千金會,擺四方擂,開設一場一夜擲千金的盛會,前來者有交易奇珍異寶美人異獸的,追求以少博大一夜翻身的,當然還有前來湊熱鬧,只為一睹千金盛會的。
不管什麼目的,只有一種人是前來博命的,那就是為得麒麟角而前來打擂者。站上擂台,沒有輸贏,只論生死。若是反悔上台打擂,十分不幸,那就只能死了。所以登上擂台唯一的活路,就是一一擊敗東西南北四大擂主,拿著麒麟角走人。在台上死了就死了,連屍體都拿不回來,歸四方館所有。
至於何為人肉生意,字面意思,賣人屍啖人肉的生意。打擂失敗者的肉做成美食,供人享用,你說食人肉,甚為噁心。偏偏有人覺得這是男子食了可大展雄風,女子吃了可美容顏養,不可多得的靈丹妙方。
「所以,你還是想清楚些,你那條命夠不夠資格活著從四方館裡拿著麒麟角出來。」紅衣公子道。
「你覺得,你夠格嗎?」灼陽忽然反問紅衣公子一句。
紅衣公子明顯愣了片刻,「何出此言。」
灼陽又道:「方才與你一戰,你先是言語相激,以致我亂了方寸,加上我本就靈力有限才落了下風,不然我不會敗。」灼陽挑起了眉,又是那副萬物不屑盛於眼中的樣子,一字一斷,「只要你認為你不會敗,我便有資格。」
紅衣公子哼笑了一聲,語調更是嘲笑,「不知天高地厚。」然他的腦海里不覺得浮現出故人之姿,也如灼陽這小子一般不知天高地厚,卻也比他更有搖山動海之能。「既如此,那便走罷,後日便是仲秋之夜,千金盛會。」
灼陽問心,資格重要嗎?有沒有資格都不重要,他灼陽是無論如何都要到那擂台上搏一搏。因為清月於他是過命交情的朋友,況且他在鬼域裡答應了清理,替他照顧好清月,這才剛到人間,清月就被下毒差點丟了小命,他絕無可能置之不理。君子一諾千金重。
紅衣公子捏指念決,一道法力飛在了轎簾之上。當轎簾再度被掀開之時,外面已是改天換地。
付春山來來回回踱步許久之後竟發現轎內沒了聲響,思來想去他欲掀起帘子看看裡面情況,卻又害怕怒氣沖沖的灼陽,最後作足了心理建設,輕輕探身到簾外,小心翼翼問道,「少俠,清月姑娘好些了否?」
無聲,連罵聲都沒有。
他又鼓足勇氣伸出手指挑起轎簾,卻發現裡面早已空無一人。付春山不禁心下一驚,連連退後,不知何時湊過來的老太監一下跌坐到了地上,「奴才的玉皇大帝閻王爺!這是見了鬼還是遇了仙那!」老太監嚇得就連眼神都失了焦,沒了神。
樹木成林的鄉間小道換作了荒涼的原野,雜草繁茂,獨鳥孤鳴,灼陽與紅衣公子一前一後走著。
「喂,剛想起來,我名灼陽,你怎麼稱呼啊?」
紅衣公子雙臂環胸,抱著佩劍,輕飄飄吐了一聲,「赤盲。」
灼陽撇了撇嘴,快跑了兩步跟上跟上赤盲,「哪個盲字?」
赤盲忽的站定,望向前方蒼茫處,「目不見亡人,心不宥故己。」話畢,他又繼續向前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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