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山水屏風前,腳下滑潤粘膩之感傳來,灼陽低頭一看,猩紅的血液已經漫延到了這裡,可想而知屏風之後是何等噁心可怖的血腥場面。
灼陽做足了心理準備,然而他一個初出茅廬的少年人,兇殺場面見得有限,就算是給了自己無數暗示,屏風之後的畫面果然還是讓他大吃一驚。
原本供人休息的檀木床,儼然成了屠夫剁肉的砧板,而那位大放厥詞的牛頭壯士明顯成了砧板上的牛肉。
被割下的牛頭工整的放在床頭,而他的身子與四肢被一一割裂,卻又被重新拼湊在一起,腹腔被破開,能能棟棟的內臟流了一床,煞為瘮人。
整個場景充斥著灼陽的五官,他再也忍受不住,哇的一下,胃酸夾雜著剛吞下去的美酒一滴不剩全吐了出來。
終於跟上來的赤盲也被噁心的捂住了口鼻,卻還不忘白了灼陽一眼,「不過一個屠牛的場面就受不了了?大英雄?」
灼陽沒嘴反駁,只能任其嘲諷。
很快四方館中一位負責者出現在了屋內,甚為客氣的道:「兩位客官受驚了,這等小事交給我們處理就好,請二位移步屋外。」話畢他又做了個請的手勢。
吐的昏天黑地連腰還未直起來的灼陽怒道,「小事?你說,死了個人,小事???」
那人根本不管灼陽說了什麼,眼神示意其餘人清洗屋內血痕,又抬手施法,直接焚毀了牛頭壯士的屍體,轉身離開了屋內。
灼陽喊:「站住!他的死因你們四方館一點也不關心嗎?」
那人站定,連頭也未回,「本店有言,入四方館,生死自負,與本店無關!」說完他才轉身給他二人行了個抱拳禮,晦暗不明一笑,離開了。
「什麼東西!」灼陽罵道。
赤盲道:「走罷灼少俠,連屍身都被毀了,還有什麼真相可查?此時已是辰時,別忘了巳時你還要去打四方擂。都不一定有命活著,還管什麼閒事。」
「嘁!屁話!殺人償命這是天理!別人不管,我管!再說門口不是還有個目擊者。」灼陽大步朝門口走去。
他口中的目擊者是那位青天白日依偎在牛頭壯士身上,與他恩恩愛愛,此時卻被嚇得驚掉了蛇膽的翠鱗美人了。
灼陽問:「喂!別哭了啊!你看到誰殺了那頭牛了沒?」
「沒……我當時背對著來人,被擊昏了,再醒過來,就已經這樣了!那頭牛平日裡飛揚跋扈,欺小懼強!活該他被人大卸八塊!還差點連累了我………嗚嗚嗚嗚嗚嗚嗚。」翠鱗美人又哭了起來,她的表情看不出一點悲傷的情緒,滿臉的淚水倒像是劫後餘生的喜極而泣。
灼陽搖了搖頭,多餘問。這女子哪還有恩愛過的情分,恨不得與那具屍體從未相識,差點惹來殺身之禍。
灼陽看著地上的女子,心有憐意,她情人身死,又出門在外恐怕沒有銀錢行路,於是就掏出一錠金子丟給了翠鱗美人。
美人眼中金光忽閃,身子一偏向灼陽懷裡倒去。沒想到剛死了一個醜陋的牛頭怪,這又來了一位俊美的小公子,雖說委身於男人不如委身於金銀,這個有錢的俊俏公子明顯是個更好的選擇啊!
「公子……」一聲公子喊得那是酥酥麻麻,讓人雞皮疙瘩掉了一地,「奴家願意……」
赤盲靠在門的另一側努力憋笑。
灼陽一把將美人推開,「錢你拿著!回家罷啊!」
話畢,沒有絲毫留戀甚至帶了一絲恐懼的拉著赤盲下樓去了。
腳步逐漸變成小跑,嘴裡還小聲催促,走走走,快快快,似是怕急了翠鱗美人追上前來賴上他不走了。
翠鱗美人收起長尾,生出兩條纖細修長的玉腿,扶著門框幽幽起身。目光卻始終追隨著灼陽二人離開的方向,久久不肯歸神,不多一會,嗤笑了一聲,「呦還挺純情!哎呀,可惜了,早點遇到這般出手闊綽,相貌英俊的男子誰願意跟那頭牛啊!」說及此處,翠鱗美人忽的又想起被大卸八塊的上一任情人,偏頭罵了一句晦氣,扭著婀娜的腰肢去尋找下一位情人了。
一路小跑到樓下的灼陽,回頭見翠鱗美人沒有跟來,長舒了一口氣「太太太……真真真……」他臉上的表情扭來扭去,「熱情!應付不來!應付不來!」
從前跌在那群如花似玉的姐姐堆里時,灼陽充其量不自在,總是尋個由頭便紅著臉跑開了。可現在,再有其他女子故意湊近他,清月的臉便會自動跳出晃在他眼前,眼神好像在審視他一般,接著他心裡隱約還有一股歉意升起,也不知道他自己這是覺得對不起誰!清月嗎?呸,他倆又沒什麼關係,憑什麼要替她守身如玉!
都怪人間客那個老賴皮!要不是他從小把他丟在姐姐堆里,被親來親去。也不至於現在美女主動靠近,沒有濃情蜜意,只有童年陰影!
此時遠在天邊的人間客打了兩個噴嚏,默默念叨了一句,準是灼陽那臭小子又在說為師壞話!知徒莫若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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