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幕中,二人的神色都有些難辨。
略大的雨勢中,河水不再平靜,船不需要船槳也可移動。
沈祁站在原地不動,也不質問徐清什麼意思,雨水將他澆了個透。
徐清的聲音透過雨幕傳來,不甚清晰地進入他耳中:
「江南雨水多,公子下回出門可得記得帶把傘。」
船行遠了,沈祁嗤了聲,抬手抹了把臉,懷中剛剛隨意摘來的桃落了一地,沾了污泥。
沈祁回身,重新走向密林里。
小船靠岸時,雨勢小了許多,歌瑾在岸邊等她。
「二姑娘已經回府了。」
徐清應了聲,抬步往前走。
歌瑾跟在她身後,湊近了些,又低聲道,「那日之人來信說,待姑娘嫁到京城,他定親自來見姑娘。」
徐清眸色一凝,嗤笑出聲。
「還真以為我好拿捏啊。」
第6章
沈祁重新回到了那片竹林,停在那條分岔小道口,屏息感受林間聲響。
他想徐清往這條小路一瞥又將他一個人丟在這,要麼是想讓他知道點什麼,要麼是要讓他留下些東西。
總歸,那徐四姑娘給他留了什麼在這片竹林里。
許久後他皺起眉,林間除了風聲和雨水落下的聲音別無其他聲響,在雨中甚至連鳥鳴都沒有。
他想繼續往林中走,又怕迷了路無法返回,於是將腰間別的摺扇抽出展開往旁邊的青竹甩去,青翠的竹身上頓時留下痕跡。
留好記號後,他正準備抬步繼續往裡走,身後掠過尖嘯的風聲,他斂眉,身形一閃,躲過了暗器。
沈祁看著陷入竹身的暗器,目光沉沉。他知道不管這暗器是誰放的,他已經失去繼續探尋徐清留下什麼東西的機會了。
他該離開這兒了。
自他和沈瑜到災區拿出賑災令牌時,就從客棧住進了徐府。
他悄悄回到徐府,沒有驚動小廝,只喚人打水來沐浴。
沐浴完,換上一身乾淨的衣裳,沈祁敲開了沈瑜的房門。
第二日清晨,沈祁沈瑜二人至前廳與徐峰話別,並轉達聖意。
沈祁沈瑜即刻回京復命,徐家女不日啟程前往京城蘭家待嫁。
蘭家乃徐夫人胞弟家,數年前胞弟入京趕考,如今平步青雲,亦是朝中重臣。
前廳話畢之時,徐家姊妹正於廊下對弈。聖意傳到廊下時,徐清剛落下一子。
「如今朝局詭譎,舅舅乃朝中重臣,此番聖人讓你我從蘭家出嫁,你說,可是要將舅舅納入靜王瑞王這一勢力?」
話音落地,徐妗落下一子。
「先前阿姊與我說,聖人賜婚是否為了制衡皇子們。」
徐清執棋,在指尖把玩,遲遲不落子。
「這靜王乃先皇后之子,瑞王乃淑妃之子,而先皇后與淑妃乃是一母同胞的姊妹,先皇后故去後,淑妃失寵,如今與青燈古佛為伴,按理說,失去母族庇護的皇子勢力微茫才是,但若是……」
徐妗見她不落子,也將棋子把玩於指尖,「但若是他們結盟了,也未必不能翻盤。」
徐清點點頭,終於又落下一子,徐妗瞧了,又掃了眼棋局落下一子,此局僵持。
她輕笑了下,「看來,聖人並不想這二位王爺登上大典。」說完,目光從棋局上移到徐清面上,「清清,此局僵住了。」
徐清又拿起一顆棋子,「我徐家自開國後便退居江南,世代偏居一隅,未曾離開,在江南一帶民心深重,先前我與阿姊說過,陛下或許也想利用皇子制衡徐家。」
徐家世代偏居一隅,自開國後便自發遠離京城紛爭,如今聖人要徐家入局,是既想牽制皇子,又想制衡徐家。
徐清看向棋盤,「如今又想讓蘭家入局,聖人之意昭然若揭。」
所有的開國功臣在歲月長久的積澱下成為了盤根錯節、利益相交的世家大族。
自當今聖人榮登大典後便開始除去這些勢力,二十多年過去了,京城世家大族倒下大半。如此可見,聖人也必定不會放過徐家。
「阿姊方才說,此局僵住了。」
徐清抬眸對上徐妗的眸子,抬手拋出一枚棋子,棋子落入棋盤,一聲響後棋子四散,棋局大亂。
「這樣,便破了。」
若局勢為必輸之相,那便劍走偏鋒,硬破出一條路來。
沈祁沈瑜傳達完聖意後,帶著朝廷派來的人即刻啟程返京。
一行人啟程後,徐清徐妗被徐峰喚至書房。<="<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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