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祁怕有危險,便走得離徐清極近,以防有突如其來的偷襲他可以快速拽開徐清。
跟著徐清彎彎繞繞走了許久,終於看到了一點光。
二人停了下來,看著不遠處微弱的光和人影,二人微微屏住呼吸。
徐清轉頭,和沈祁對視。須臾,沈祁微微搖了搖頭。
徐清蹙著眉,又看了眼不遠處的房屋,二人慢慢從林間退了出去。
轉身那瞬,余光中徐清似乎瞥見一個人影,但密林間連月光都被遮住,她停住試圖看清那是不是個人。
可周遭安靜,一切皆難察。
少頃,她又轉身跟上沈祁。
第13章
回到地道口,二人又弄了點土在那木板上,試圖掩蓋他們二人來過的痕跡後,二人快速原路返回。
再次來到那岔路口時,徐清把身上那件艷麗的衣裙掛在了那窄小的通道石壁上,又拽了拽裙擺,將一小片艷色拖到燭光下。
沈祁深深看了她一眼,在寂靜的密道里出聲,「你可知這條密道是做什麼的?」
徐清往那條燭火照映的寬闊許多的道上走了幾步,確保走這條路的人可以看見那件衣裙。
又回到那裙子邊,抬手往邊上稜角鋒利的石壁上一划,剎那間,石壁上留下暗紅的血跡。
徐清將還在滴血的手置於衣裙上方,讓艷麗的衣裙上留下鮮紅的血跡。
「有些人,既想風流,又想做君子。」徐清說著,挑眉看向沈祁。
沈祁也笑,目光看著徐清還在滴血的手,燭火照映著他的面頰,一明一暗,「你既知曉,將這衣裙淋上血放在這又有何用?」
這衣裙放在這,是希望有人能發現這另一條密道。
但那些既想風流,又想做君子的人,就算看見了這件衣裙,為了自己在外的名聲,也不會張揚。
徐清見裙擺上的血差不多了,將還在流血的手往那衣裙的胸口處撫了一把,用那布料止了止血。
那衣裙的胸口處綻開一朵血花。
她轉身,有些不屑:「誰說的要讓那些偽君子見著?」
那些個偽君子雖不會張揚,但亦不會動這衣裙。
現下要做的,便是在那些人發現時,讓官府朝廷那邊的人發現這條密道,這樣,真相立刻大白。
但若是來不及,這沾了血的衣裙也可嚇一嚇那些作惡的人。
希望他們午夜夢回時,不要忘記有多少可憐無辜的女子,因他們的一己私慾,而墜入深淵。
沈祁似是懂了她的意思,沒再多說,二人隨即返回了緣塵樓。
這回,二人既沒有跳窗,也沒有再裝作浪子和青樓女子,而是各自運功,躲開人,出了緣塵樓。
「徐四姑娘不是不會武功嗎?」沈祁揶揄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徐清轉過身不避不讓地對上沈祁的目光,「是啊,不過想著要與王爺合作,為了不拖王爺後腿,臣女連夜學的。」說罷微微一笑。
臨分別時徐清突然想到白日裡大理寺的人在河裡撈人,於是問沈祁:「大理寺是不是不太乾淨。」
「是。」沈祁沉聲應道。
見沈祁給了肯定的答案,她垂下眼睫,髮絲在夜色里被風揚起。
「那趁著這次,好好洗一洗。」
「這世間藏污納垢,若連維繫禮法,除奸懲惡的大理寺都不乾淨,我朝百姓又如何安居樂業呢?」
徐清道。
話畢,她便招了招手,轉身離開。
沈祁看著她離開的背影,怔了怔,須臾,在夜色里垂頭輕笑了聲。
徐清回到蘭府,又悄悄地沐浴了一番,將身上的塵土洗去,方覺得舒適許多。
歌槿為她將傷口又細細包紮了一通。
「小姐下回小心些,不然下回就讓我去算了。」出口的話裡帶著些埋怨,「這疤都還沒消呢。」
她指的是上回在江南洪水裡救人時被那破了的瓷瓶開了的口子。
其實只剩一道極淡的疤痕,幾乎已看不出了。
徐清好笑,用沒受傷的手捏了捏歌槿的臉蛋。
「小姑娘碎碎念念的,怎麼像個老婆婆一樣。」
歌槿低著頭,小心的纏上布條,不應聲。
過了會兒,把傷口徹底包紮好後,歌槿將方才徐清出門後收到的消息告訴徐清。
「查到了,陳家小公子未死,許是陳家為了讓他躲避風頭,此時他正在郊外的一處莊子裡。」
徐清聞言揚了揚眉梢。
以假死躲風頭,這便是打算以後都不呆在京城了。
不過也是,這陳家小公子在京城作惡多端,本就在京城留不得了,如今若是遠走他鄉,倒是還能留一條命。
加上他爹本就是京城高官,他縱使在異鄉,也是不愁吃穿的。
至於為何不立刻送走,許是知曉最近聖上在盯著陳家,便也還不敢派人出去。
徐清垂眸沉思了會兒。
這陳家與拐女案到底有沒有聯繫呢?
隔壁,徐妗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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