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完,沈祁也不吭聲,只垂眼抿著唇,伸手一把躲過徐清手中的細布,自己纏繞起來。
見他默不吭聲,但到底聽進去了,徐清這才起身和齊予安一同走到林間無人的僻靜之路。
沈祁在她起身時就停下了繞纏細布的動作,直到徐清走到齊予安身旁時,他才有些迷茫地抬眼看向她的背影。
他本不是意氣用事之人,自然也能看出是柳聞依出手主導了一場局反將了丁棗兒一軍,謝晟鳴在這場局中確實無辜。謝家雖表面無權,但未必不可能藏拙以待來日。
這些他心中都自有計較,可就是徐清越與他分析利弊,叮囑他別妄動,他就越想逆著她來。
真是魔怔了。
沈祁有些恍惚地撐著額頭,閉上眼。嚇得一旁的太醫趕忙問他是否有其他不適。
他擺了擺手,也不再管那還未纏繞好打上結的細布。
第29章
棲枝徐澤行往江南半途時,齊陽王才收到小女兒找到了的消息。
他驚喜交加,恨不得立刻動身前往京城。
可他不能。
反反覆覆將齊予安寄來的書信看了三四遍,他思忖片刻,抬筆字字斟酌地寫了一封飽含誠摯的信箋送往京城。
最後這封信箋輾轉送至徐清書案,徐清卻沒有任何回復。
今日齊予安來找她,也是為了這事。
「齊世子想說什麼?」
齊予安神色微頓,轉過身,拱手在徐清面前深深彎下腰,語氣誠懇認真,「先前在宮中,齊某因急於認回小妹出言冒犯,在此向徐姑娘賠罪。」
徐清沒說話,心中也不想承他這份賠罪。
那日齊予安在大殿裡公然說出棲枝是齊家自小走失的幼女時,就是想以皇權脅迫她放棄棲枝。
陛下不會讓即將有兩位天家媳的徐家與手握軍權的齊家走近,自然會切斷棲枝這個中間線。
若陛下聽了齊予安的話強硬讓棲枝認祖歸宗,從此徐家與齊家便是結下樑子了。
故而齊予安敢公然在帝王的壽宴上求陛下替他們做主。只是沒想到沈祁和沈郗都站出來提了個折中的法子,暗中玄機種種,陛下順坡而下便一錘定音。但沈郗提出的法子看似折中,實則也是讓兩家結了仇。
而徐清毫不掩飾地送棲枝同徐澤一道回江南徐家成婚,定會惹怒齊家。這正也是陛下想要的。
但齊陽王的那封信箋里,表達卻不是怒火。他陳述了他對徐家撫養女兒十幾年的感激,作為棲枝親父,他亦同意與徐家結親,並承諾徐家日後若有需要,盡可向他提。
齊陽王的讓步出乎徐清的預料,她本以為要與之周旋許久,也做好了周旋的準備。但最後徐清沒有回信,只因這封信箋背後的意思,是徐家願意放棲枝認祖歸宗。
從此棲枝仍是徐家人,卻是為齊家女,徐家婦。
棲枝不想認,徐清不會違背她的想法。
她冷瞧著深彎著腰的齊予安,「齊世子不必如此,若你想作為兄長送棲枝出嫁,今日出發,日夜兼程,大抵能在他們大婚那日趕到。」
「只是棲枝是否願意齊家人去,就不得而知了。」
齊予安緘默,保持著躬身的姿勢,半晌才低聲道,「徐姑娘先前並未與我們說婚期。」
「這是棲枝的意思。」
一招將軍,齊予安沒了話。
他想起當年小妹走失前,齊家發生的事。這些年來,他一直想,是不是因那件事,小妹才會不顧一切地跑走,直到他們反應過來時,卻再也找不到她了。
林間的冷風吹過,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響。
「徐姑娘,」齊予安的脊背又向下壓了壓,「日後齊家便與姑娘在一條船上了,望姑娘替齊某帶句話給小妹,齊某並齊家眾人往後不會輕易打攪她,且……」
他話一頓,語調沉啞下來,「且那人之子早已被我與行安送走自生自滅,我與她二哥同她一般心情,這些年…也一直念著她。」
徐清擰眉,不懂這如同打啞謎一般的話究竟何意。但她沒有追問,只看著齊予安直起身子,再轉身離開,腦中卻在回想幼年剛將棲枝帶回徐家時。
那年外祖父蘭硯初與外祖母林蓉雙剛和離,外祖父是個極有閒情雅致的人,少年時最愛游山歷水,吟詩作畫,也正是如此,才在遊歷進京時邂逅了為高門貴女的外祖母。<="<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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