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廣濟寺里到底有何秘密?」
沈祁坐在曹諫對面,替他斟了杯茶,舉止之間帶著對對方的敬意。
徐清走後不久,他稍稍冷靜了些,便來尋曹諫,在舒徽學堂時,他話還未問完。
他來時曹諫剛醒,徐清下手控制了力道,並不重,是以曹諫也醒得快,見到沈祁他亦恭敬地見了禮,不見方才魔怔的模樣。
聽見問話,他沉默了半晌,終於長嘆出一口氣。
「殿下應當也猜到了些,陛下大興佛道,寺廟道觀皆可免其賦役,吳大人,還有舒州多地的縣令皆與其合作,這些年來撈了不少錢。」
……
「所以,蔡若明是因為在廣濟寺發現了此事,才被滅口?」
徐清執筆,墨色痕跡在紙上拖出一條長橫,連接在『蔡若明』和『廣濟寺』之間。
曾既元艱難地吞咽了一下,「或許…或許是吧,我真的不知道……」
他的表情不似作假。
徐清蹙眉,掀眼與雲思起對視一眼。
……
「那學堂里的這些書生,又是為何?」
曹諫目露悲哀,「我朝雖興科舉,但世家把控,留下能入仕的大多都是世家子弟。就算有幸考中,升遷之中,朝中要員也不會是平民子弟,他們一年年的考,卻是什麼也沒有。」
「若明死後,許多與他交好的同窗順著他生前去過的地方找到了廣濟寺,不知是誰先發現了他們的勾當,在學堂里傳了起來,官府和廣濟寺為了堵住他們的口,便答應會給他們銀兩。」
「人啊,總要活命的,他們中大多人為了科考,身上所有的盤纏都用來買書買筆買墨,這不能怪他們。」
考不上,又要吃不上飯,自然就妥協了。
「我確實早就對官府和廣濟寺之間的勾當有所察覺,可是殿下,」曹諫話語間有些哽咽,他看著沈祁,語氣認真卻宛若悲鳴,「我一個考了幾十年都沒考中,只能蝸居於此作一個教書先生的人,能做些什麼呢?」
陳煊真得楊老引見後稱他為大儒,沈祁翻過他的註解,與他交談之後也稱他為鴻儒碩學。可他,只不過是一個考了數十年都未能高中的普通人,無權無勢、碌碌無為至今已至知命之年。
沈祁想起朝堂之上,手持象笏高談闊論政事那些人,確實一個個都是熟面孔。
他默然不語,曹諫卻還在繼續說:「我勸過他們,可是勸不住。若明的死也讓
他們害怕,不說出去可以一直得到錢財,說出去就會死,若是殿下,殿下會怎麼選?」
……
「不對。」
徐清驀地出聲,在那條連接『蔡若明』和『廣濟寺』之間的長橫上劃上一撇。
「學堂里的其他學子發現此事,官府和廣濟寺為了渡口願分錢財,那蔡若明發現此事時,他們也定會出錢以封其口。」
「蔡若明家中並不富裕,千里迢迢來到舒州求學也是為了高中可震門楣,接父母養老。若能得錢財,對他來說利大於弊,他若害怕,大也可以向第二個發現的學子一般,告訴學堂里的其他人。」
徐清在蔡若明的名字上劃上一橫,「但他沒有,而是匆匆收拾包袱,準備進京欲告御狀。這說明他發現的,絕不止是官府和廣濟寺之間的勾當,定還有別的事,且這『別的事』是可以讓他直接立功以平步青雲,所以他才不惜錢財、甘願冒險也要進京去。」
話音甫落,門砰的被推開。
徐清和雲思起同時循聲看去,就見一侍從跪地快速稟報:
「不好了,有學子自盡了!」
第56章
暮色四合之時,徐清才從舒徽學堂那回來。推開門,屋子裡一片黑沉。
她嘆出一口氣,試圖將身上的疲憊也吐出去。今日發生的事太多,她在太守府、舒徽學堂來回奔波,又一連審了好幾人,確實累的不輕,但好在總算是有收穫。
她先去耳房沐浴了一番,回到寢屋時,沈祁還沒回來。
點上燈,她從桌案上抽了本書,倚在床頭看起來。
字在眼前虛飄,徐清直愣愣地盯著一頁,腦子裡想的是該怎麼和沈祁賠禮。
沈祁裹著一身冷氣走進來時,她手中的書還停留在最開始那頁。
門被打開,徐清聽到動靜回神,手上慌亂地往下翻頁,餘光卻是止不住往外落。<="<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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