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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男友面色平靜冷漠,她反應激烈就成笑話了。

蘇合香緊繃的神經漸漸放鬆,確實沒必要緊張,他們只是好過,也分兩年了,早就橋歸橋路歸路了。

垂落在一側臉頰邊的碎發被撩起來,蘇合香的睫毛眨動。

趙嘉言給她把碎發別到耳後,撥了撥她耳垂上的珍珠耳釘。

少年那般做,猶如顯擺自己的寶貝。

趙礎面龐輪廓利落剛毅,眉鋒利,雙眼漆黑,目光不知落在哪一處,他沉默著,一直沉默著。

「哥,待會兒吃好飯,我帶你在學校轉轉。」趙嘉言神采飛揚,「香香姐也一塊兒。」

「我就不了,店裡忙。」蘇合香這次不考慮小男友的興致,當場拒絕,「你跟,咳,跟你哥聚一聚。」

「行。」趙嘉言笑得帥氣。

蘇合香做不到趙礎那樣淡定,自我調整不起作用,要時間平復,趙礎說過有個弟弟,趙嘉言說過有個哥哥,可哪個都沒透露名字,這才讓她碰上這麼尷尬的事情。

她懶懶地垂眼,看起了自己的手指甲,昨天才塗的指甲油,溫柔的玫瑰豆沙色。

女人一雙手細細白白,用纖纖玉手形容再合適不過。她一頭長髮鬆鬆地攏在腦後,髮絲里插著一根檀木簪子,頂端開著兩朵精緻的玉蘭花,脖頸纖細皮肉白膩。

趙礎握杯,一口乾掉冷掉的茶水,粗大的指骨扣著杯子。

服務員端了盤螞蟻上樹過來,他起身,按著弟弟的肩膀說:「你們先吃,我出去抽根煙。」

沒等蘇合香反應,趙礎就邁步離開了,走過她這邊的時候,有意拉開距離。

對著弟弟帶過來的對象,趙礎的分寸感十足。

任誰也看不出,他除了兄長的身份,還有個前男友的身份。

仿佛那段記憶早已被剝離。

趙礎回來時,身上菸草味明顯,他只抽紅雙喜這個牌子,味兒濃,還苦。

唾液都是澀的。

**

菜陸續上齊後,蘇合香吃自己的,趙家兄弟聊天。

哥哥話少,嗓音低沉,相反的,弟弟話多,聲線便清亮上揚,熱烈奔放。

蘇合香嚼著萵筍,小男友十九歲,她二十四歲,開頭數字不一樣,感覺差了輩分。

而前男友三十二了,和她也差輩分。

她看了眼那盤沒被寵幸的基圍蝦。

忽有一雙筷子伸過去,夾走一隻大蝦,她的視線沿著那隻蝦,移向兩片薄削的唇。

——沾上水光的畫面,在她腦中閃過。

板寸不扎人。

從潮濕泛濫的回憶里抽離,蘇合香幽幽嘆息,食色性也,她好久都沒性生活了。

小男友還是學生,沒上過床呢。

「對了,還有蝦,我都忘了吃,最貴的就它了。」趙嘉言興沖沖地問,「哥,蝦怎麼樣?」

「可以。」趙礎說。

「那我搞個。」

趙嘉言挑了只蝦去殼,送到蘇合香的盤子裡,「香香姐,你吃著看看。」

蘇合香沒有感動,她談戀愛是要被寵的,不懂事的就滾蛋,如果是真的不知道怎麼做,她可以引導,但也只能引導幾次,要是還不會就散夥,她才不會委屈自己。

身旁的少年是例外,有些事她教了很多次了,還是沒長進,就像蝦,總是剝得不那麼乾淨。

連個蝦都剝不好,卻一直沒被她踹開……

不知道怎麼回事,想到這兒,蘇合香心裡一動,偷摸看少年的眉眼,餘光晃到對面老男人那兒,視線平移了兩個來回……

蘇合香突然就不是很想動筷子了。

又有一隻蝦被放進她面前的盤子裡,胖乎乎,尾巴上帶小蝦殼,她說:「嘉言,蝦殼沒剝乾淨。」

「那一點兒你吃的時候吐出來就好了。」

趙嘉言發現他哥似乎皺了皺眉,他連忙挪凳子過去,壓低聲音:「哥,蝦是我自己要給香香姐剝的,你別說什麼。」

第2章

趙礎沒說什麼,他吃了幾口菜就被一通電話叫走,趙嘉言送他出飯館。

「哥,是要緊事嗎這麼趕。」

趙礎把手伸進長褲口袋,大手捏著皺巴巴有些變形的煙盒:「上個工地款下來了,我回去把工人的工資結清。」

張嘉言說:「不急吧,明天結又不是不行。」

趙礎拿出煙盒,把最後一個煙抖出來,叼著,撥動打火機:「工人今晚拿到錢,就能睡好覺。」

趙嘉言還沒入社會,不是很理解他哥的責任,只知道他哥帶的一群工人都是老工,從這個地方到那個地方,活不缺,他哥也把他們當兄弟。如果碰上沒品沒良心的甲方,硬拖著不給進度款,他哥就要墊錢給工人發生活費。

往年一到年底最難,今年款下來了,年就好過了。

「那下回你有空了再來我學校,」趙嘉言難掩炫耀,「哥,我對象漂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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