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程鈺能在悍婦和乖乖女之間,無縫銜接。
她把掃帚往後一扔,拍了拍手,微微一笑道:「讓大伙兒見笑了,邢家大娘的為人,想必大家也知道,要不是看她欺負我婆婆,我也不會把她轟走。」
「就是說,邢老大媳婦兒太不像話,哪有人家小兩口剛結婚,就上門催債!」
「還不就是欺負寡母?宴衡媳婦兒好樣兒的!」
「丫頭你做得沒錯,就是不能太軟弱,讓人一直欺負!」
程鈺光是聽著鄰居們支持她的聲音,就知道邢宴衡不在家的時候,劉麗梅這些年沒少上門欺負人。
她向大夥頷首示意,關上門,進了院子,任彩鳳唯唯諾諾的站在她面前,一臉的愧疚。
「小鈺,是我沒用,才進門就讓你受這樣的委屈…」
第8章 還不是因為我稀罕你
媽,我哪兒受委屈了?我才沒有呢。」程鈺望著任彩鳳苦巴巴的臉,走過來安慰。「剛才大娘不是被我給打跑了,你不怪我不懂事就行。」
「媽不怪你!」任彩鳳這些年在劉麗梅那兒受了多少委屈自不必提,她替他們把債還了,光是這份虧錢,她都不知道該如何彌補。
「都是媽沒用,拖累了你跟宴衡。」任彩鳳想到傷心處,嗚嗚嗚的哭了起來。
程鈺拉著她進屋,坐在椅子上:「媽,你別說這樣的話,誰好端端的願意生病?還不是這些年,你養育宴衡太辛苦,積勞成疾,你好好養身體,以後我跟宴衡一塊掙錢,日子會好起來的!」
程鈺不是跟任彩鳳畫餅。
就邢宴衡那兩把刷子,去外面混成什麼樣兒,程鈺壓根兒不敢指望。
人要想真正富足強大起來,自己才是最可靠的!
而且,就算邢宴衡有一天真的支棱起來,保不齊他像王八蛋賀州一樣變心。
程鈺可不會再把自己的人生,託付到一個男人身上。
她這邊安撫好了任彩鳳,就回房間制定計劃去了。
…
邢宴衡這一走,就是八天。
這天傍晚,程鈺在屋裡納鞋底,聽見院子裡的動靜比平日裡大很多,便出門看了一眼。
一個醉漢,不知道喝了多少酒,連路都走不穩,扶著牆一步一停,搖搖晃晃的朝她房裡走來。
「誰?」程鈺防備地喊了一聲。
那醉漢抬起頭來,對她「嘿嘿」,赫然,這人不是邢宴衡是誰?
「你咋回來的?還喝這麼多酒?」程鈺忙走過去。
還沒靠近,就聞到一股子濃重的酒味兒,直竄鼻子。
「媳婦兒。」邢宴衡像只大螃蟹似的,橫著被她拖進了屋。
進門後,程鈺把他帶到床邊,一撒手,他便呈『大』字型躺了下去。
「媳婦兒,過來,讓我稀罕稀罕。」
「稀罕你個大頭鬼!」程鈺握住他的手,上面遍布很多細小的傷口,有的很深,皮肉都外翻出來,一看就是被什麼東西磨損造成的。
倒是他身上的衣服,還算乾淨,應該是回來的時候特意換過。
因為不確定他身上還有沒有別的傷,她乾脆把扣子解開做檢查。
哪知道,剛動手,邢宴衡一把把她拽過去,壓在了身下。
「媳婦兒,可把我給想死了。」
邢宴衡滿嘴的酒氣,直接吻了過來。
程鈺倒是不嫌棄,他的味道也沒有那麼重,就是生氣他回來就把自己喝的醉醺醺的,連句人話都不會說。
她強忍著被他啃了幾口,一把將人推回去。
「喝醉了就給我好好的,睡覺,別想碰我一個手指頭!」
「不行,還有件事兒沒做呢。」邢宴衡卻不死心,迷迷糊糊的閉上眼睛,動手解褲子。
程鈺看得嘴角直抽搐:「做你…」
她還沒有罵出來,就見邢宴衡從他褲子的內兜里,掏出了一沓大團結。
光用眼睛看,至少得有幾十張。
程鈺愣住了,望著男人臉上掛著傻氣,獻寶似的將錢舉著給她,她抿著嘴唇,心情複雜。
這個男人,他不是沒心的。
「媳婦兒,快接著,你男人我今晚上不行了,明天再好好疼你。」
邢宴衡說完,翻身就睡過去了,嘴裡嘰里咕嚕的還說著夢話。
程鈺看了他幾秒鐘,上了床,將他身體扳正過來,脫掉衣服後,確認過身上沒有傷痕,提著的心落到實處。
然後她下地穿鞋,拿著水盆從暖水瓶里倒了些溫水,用毛巾沾濕後,給他擦拭臉和手。
他手上的傷口大多都是接近復原的,外面還包裹著繭子,混雜著那些里外翻著的皮肉,光是看著都替他疼。
程鈺用毛巾在他手上捂了一會兒,等皮肉都軟和下來後,輕輕將裡面的泥土剝離。
這件事,她做了足足半個多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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