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因為太恐懼,他們直接衝上了悍匪的刀口。
有的直接倒了下去,有的身上負傷,拖著一路的血水,掙扎逃跑了幾步,最終不支栽倒下去。
邢宴衡慶幸自己比別人更加敏銳,同時他很幸運,由於今天感染了風寒,體力跟不上,被老人安排在了最後面。
所以在前面發生變故的時候,他直接丟下爬犁,滾到了草叢裡。
今天,就是一月十七日,陰曆臘月二十八。
再有兩天就過年了。
他答應過程鈺,一定,要平安回去。
…
程鈺就這麼坐在家裡守了一天,就連鞋底,她都沒有心情納了。
她時不時的,也會拿出存摺,對著裡面的五千多元存款發愣。
就算邢宴衡不說,她也知道,這些錢,都是他拿命換的。
她總是在心裡叫他短命鬼。
可實際上,她並不希望他像上輩子那樣早死。
她心想著,要是邢宴衡回來,她以後肯定好好跟他過日子,拿出全部的真心待他。
因為,這個男人值得。
如果他回不來呢?
呵呵。
留給她這麼多錢,也夠她用來做個小買賣,他也沒有給她留個一兒半女,一輩子怎麼都夠活了。
可是,為什麼她的心會這麼難受?
程鈺說不上來,上輩子她發現賀州出軌,跟別人生孩子,都沒有這麼難受…
就在程鈺魂不守舍、擔驚受怕的時候,院子裡傳來一陣腳步聲。
程鈺像是心有所感,立刻衝出門去。
當她看見,邢宴衡出現在院子裡,他臉上掛著的笑,她沖了過去,一把將他緊緊的抱住!
邢宴衡也緊緊的抱著她,呼出的氣體中,摻雜著風霜雨露的味道,混雜著,淡淡的腥味兒。
「媳婦兒…」
「你受傷了!」程鈺顧不得擦眼淚,攙扶他進了門。
邢宴衡的傷在身上各處,有長有短,有深有淺,一看就是被利刃劃傷的。
程鈺一邊哭著打來溫水給他擦拭傷口,一邊抱怨:「都說不讓你去,你偏不聽,現在好了,弄得滿身傷回來,你是不是想活活氣死我?」
邢宴衡望著她被淚水沾濕的臉龐,臉上的笑容說不出是欣慰,還是…慶幸。
其實最後他還是被那些悍匪發現了,他們口口聲聲說讓他們跑,實際上是為了在背後放冷槍。
邢宴衡不怕死,他只怕回不來,兌現不了承諾。
所以他在關鍵的時候,帶著和他關係好的兄弟們,硬拼了一條生路。
他不確定,那些悍匪會不會找到他,但他那時候一心只想回家,只想見到他心心念念的姑娘。
「沒事兒,媳婦兒,我一點兒都不疼。」
「你還嘴硬!」程鈺只稍微用力,他就疼得臉都沒了血色。
程鈺又心疼,輕輕的在他傷口上吹氣,再用碾碎的止痛片,灑在傷口上止血,最後包紮。
一番治療下來,程鈺數算,他身上的傷至少有十處,雖然都不致命,可一旦感染,也有他罪受的。
「邢宴衡,你答應我好不好?以後都別去做危險的事了。」程鈺在給他治療後,握著他的手商量:「我寧願過窮日子,跟你踏踏實實奮鬥,也不想你再出什麼差錯。」
邢宴衡望著她滿是擔憂的臉,其實心裡有些不明白,她不是一直都瞧不上自己?嫌棄自己沒有錢麼?
可是現在,卻又表現得這麼深情。
弄得他都信了,小丫頭,真是好一張巧嘴兒,怪不得他總想親。
「好。」不過,他還是答應。
這一次死裡逃生,讓他格外珍惜現在擁有的一切。
程鈺的眼淚終於有所收斂,她接下來要把邢宴衡換下來的衣服都處理掉。
上面沾了血,再怎麼洗也會有痕跡,而且還有一道道大口子,補完了也不能用,索性就著爐子裡的火,一把燒掉。
也當為邢宴衡徹底擺脫霉運,願他歷過生死劫難,日後,平平安安,長命百歲。
程鈺在心裡祈禱著,抱著衣服往爐子邊上走。
砰的一下,從衣服裡面掉下什麼東西,正好砸在她腳上,還挺疼的。
程鈺低頭看去,卻見,她的腳背上赫然是一隻金燦燦的貔貅,足有巴掌大小!
程鈺立刻蹲在地上,撿起這隻貔貅,沉甸甸的放在手裡。
「邢宴衡,這是你拿回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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