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笙張口:「合同——」
「說吧。」
嚴庭深走到窗前,「怎麼回事。」
齊晏又和裴笙對視一眼,都看出對方眼底的躊躇。
事情超出他們的預期,幾乎是以一種最惡劣的方式讓嚴庭深得知真相,他們一時之間都不知道該說什麼才能彌補。
嚴庭深背對兩人,抬手按在窗台,緩緩收緊,骨節隱隱發白:「這麼說,是真的。」
齊晏咬了咬牙,硬著頭皮說:「秦游他……確實要訂婚,正月初二,是他的訂婚宴。」
嚴庭深看著窗外,神情愈冷,薄唇抿成一線。
正月初二。
『初二我可能也有事要辦——』
原來秦游可能要辦的事,就是訂婚。
那麼,為什麼要瞞著他。
既然早已經決定訂婚,既然口口聲聲把他當成朋友,這件事,為什麼隻字不提。
「這是,秦老送來的。」
嚴庭深轉眼,看到裴笙猶豫遞來的請柬,頓了頓,才抬手接過。
秦游。
劉望舒。
深紅的字體,不算鮮艷,卻顯得這樣刺眼——
齊晏試圖打破這股讓人窒息的安靜:「這個劉望舒就是愷強科技劉總的千金,之前見過面,可我查了她這幾個月的行程,和秦游沒有任何重合的地方。」
裴笙也說:「是啊,庭深,我在想,這件事會不會有誤會?」
「我也是這麼想的。之前秦游還因為——」
齊晏看了嚴庭深一眼,咳了一聲,「你們的事,讓秦老大發雷霆,秦游為了你,更是連秦氏都不要了,這才多久,就算改主意,也沒這麼快,直接跟一個陌生人訂婚的吧?」
嚴庭深眉間微蹙。
「訂婚的日期也趕得太緊。」
裴笙說,「哪怕改主意,秦游訂婚,也不可能這麼倉促,齊晏查到的消息,劉家也是近幾天才做準備。我懷疑,秦老是因為秦游始終不肯和你分手,所以用了什麼手段。」
嚴庭深已經聽出兩人話里的誤會。
他再看向窗外,只道:「秦游出櫃,和我無關。」
齊晏又嘆氣。
對這句話,他是死也不信:「哎呀嚴總,都這個時候了,就別說氣話了吧,除了你,他還能為誰出櫃啊?」
嚴庭深一言未發。
齊晏摸了摸鼻子:「我們都明白,訂婚這件事確實是秦游做得不對,可現在事實不清,說不定他也是被逼無奈呢?」
嚴庭深捻動掌下的請柬:「除非自願,誰能強迫他答應。」
齊晏詞窮了。
他看向裴笙。
裴笙看著嚴庭深腕上換回的手錶。
良久,他只問:「你要把他拱手讓人嗎?」
聽到他的聲音,嚴庭深的神情倏然凜冽。
「你們的感情,連孟雲哲都看得一清二楚,我和齊晏更不可能看錯。」
裴笙說,「秦游不會自願訂婚。秦老現在用這封請柬光明正大離間你們的感情,我相信,這也絕不會是秦游的本意。」
嚴庭深轉眼看他。
對上這道眼神,裴笙五指一緊。
嚴庭深說:「你很了解他。」
裴笙沒有和那雙眼睛對視,片刻,低聲說:「我了解的,是你。」
他曾站在離嚴庭深最近的地方。
可他從沒真正見過屬於嚴庭深的喜怒哀樂。
這一切,只有秦游才能做到。
「齊晏說的對,到了這個時候,最關鍵的,是秦游訂婚的問題。」
裴笙終於抬頭,卻和以往一樣,他沒有追上那道目光,眼前只有那張永遠從容、永遠冷靜、也永遠淡薄寡情的側臉。
他看著嚴庭深。
即便看不見,他也清楚地知道,那雙同樣永遠無情的眼睛裡,此時此刻,一定也只會是那一個人的倒影。
他認真地問:「庭深,你希望他訂婚嗎?」
嚴庭深紋絲未動。
「現在不是正月初二,一切還來得及。」
裴笙注視他的側臉,「他喜歡的人是你——」
「夠了。」
一再從裴笙口中聽到這樣的句子,嚴庭深闔眼,壓下胸膛里滾涌肆虐的莫名怒氣,「你們回去吧。」
這場景似曾相識。
齊晏拉住還想勸說的裴笙,對他搖了搖頭。
「那你一個人先靜一靜,有什麼事,隨時聯繫。」
沒聽到回應,齊晏也沒再說話,和裴笙一起出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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