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形高大,下頜線凌厲,狹長深邃的眼眸看人時侵略性十足。
快要靠近時,姜明嫿下意識退後一步,退完又反應過來,心生懊悔。
果不其然,蕭循之停在她旁邊,輕嗤一聲,像是在譏諷她剛剛的膽怯。
沒等姜明嫿再反擊,他轉身往屋內走,經過冬霜春蘭身邊時,冷冷丟下一個眼神,隨後掀開門帘走進屋內。
他一進去,冬霜春蘭忙走到姜明嫿身邊,一左一前攔住她的路,急急勸道:「小姐,二少爺說的對,你若這樣走了,生了病,豈不是仇者快親者痛?」
春蘭也跟著勸,兩人說什麼也不讓姜明嫿往外多走一步。
其實姜明嫿也沒想著再出去。
剛剛是在氣頭上,只想著快些遠離屋子裡那群人,這會被蕭循之說了一通,反而冷靜下來。
蕭循之這人嘴是賤了些,但話說的不是沒有道理,她高燒未退,剛又同李氏發了火,腦袋昏沉的厲害,能站在這就已是強撐,若真一路風雪吹回去,怕是沒到地方她就要倒了。
真要倒了,便宜的還不是蕭家這群狼心狗肺的東西。
咬了咬牙,姜明嫿朝冬霜道:「你進去拿了就出去,莫看她們一眼,也別同她們說話。」
「奴婢知道。」應了一聲,冬霜轉身正要進屋,門帘卻從裡面被掀開了。
蕭老夫人拄著拐杖走了出來,因著姜明嫿剛剛的吩咐,冬霜也不敢說話,只能趕緊低下頭,只當自己沒看到。
蕭老夫人也沒見怪,衝著姜明嫿的背影嘆了口氣,道:「天寒地凍的,莫要因為置氣,傷了自己的身子,快將狐裘披上吧。」
姜明嫿沒回頭,鼻息溢出一聲冷哼,帶著點顫音:「剛剛一直不說話,我還以為您老人家睡著了呢,怎麼這會又出來了?還送什麼狐裘,你們蕭家怕是巴不得我凍死才好。」
「嬌娘,莫要胡說!」蕭老夫人斥責了一句,語氣卻並非動怒,倒是滿滿的無奈。
一句「嬌娘」喚的姜明嫿忍了半天的眼淚直往下掉。
整個蕭府會這般親密喚她乳名的只有蕭老夫人,若說對李氏和蕭乘風是氣憤和悲痛,蕭老夫人方才默不作聲的態度,才是叫她失望。
春蘭見她掉眼淚,立刻給了冬霜一個眼神,冬霜這才抬起頭行了禮:「多謝老夫人。」
她接過狐裘緊跑兩步給姜明嫿披上,姜明嫿沒拒絕,等披好狐裘,才抹了抹眼淚,忍著哭腔道:「就算如此,我也不會原諒你,姜家的那些產業,我是一定要拿回來的。」
蕭老夫人很是無奈:「嬌娘,我就問你一句,你要拿走多少?」
「姜家為蕭家犧牲了多少家商鋪,我就拿回來多少家。」
「你想的容易,可做起來有多難你知道嗎?」蕭老夫人苦口婆心道:「不說商鋪不可能一成不變,你姜家出了五家米鋪十家布店,蕭家便剛好能有五家十家的還你,就算剛好有,也不是同一條街道,同一個位置,如此相抵,產額怎麼會相同?」
姜明嫿道:「那我便拿產額相同的抵!」
「那你怎知產額是否相同?」蕭老夫人長長嘆了口氣:「嬌娘,你知道蕭家具體有多少產業,每家店鋪的利潤又是多少嗎?你若不知道,那你所想的這些便全是白費,饒是去了衙門,也斷不清楚這些事,聽祖母的,莫要同你婆母置氣,我會同她說,你只管安心待在蕭家,祖母不會讓人薄待了你去。」
蕭老夫人說完,見姜明嫿遲遲沒有回聲,搖了搖頭,拄著拐杖回了屋內。
站在門帘後的蕭循之伸手扶她,蕭老夫人見了他,又愁的嘆氣。
「怎麼不自己給她?」
他垂著眼,扶著她往裡屋相反的位置走,聲音低低的,辨不清情緒:「我給的,她不會要,只會扔了狐裘,不管不顧的跑回去。」
蕭老夫人又道:「話我都說了,可依她的性子,就算聽進去了,也定忍不了這樣的委屈,只怕到最後還是會鬧的難看。」
「無礙。」蕭循之低著頭,腦海一閃而過她剛剛高熱帶紅的臉,抿著唇道:「她會想通的。」
風雪肆虐,姜明嫿覺得臉上的淚都快被吹成了冰,倒是緩解了些許高熱帶來的不適,清醒幾分。
可人一旦清醒,便越覺得難過。
蕭老夫人說的對,她要想拿回姜家的財產,就必須知道兩家各自的產業都有多少利潤,姜家的好說,可蕭家這邊……
自她嫁入蕭家,本該是由她管家,可李氏說怕她勞累,只讓她肆意玩耍去,以至於蕭家現在到底有多少產業,她竟是一點都不清楚。
她不是傻子,結合李氏今日的態度,分明是一早便開始防著她。
冬霜小聲道:「小姐,看來老夫人還是站在你這邊的,又是給你送狐裘又是同你說這些道理,咱們是不是可以從老夫人這邊打探打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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