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明嫿埋起來的唇角勾起一抹笑。
幾位見多識廣的族老可不是那麼好糊弄的,若只是以退為進做柔弱之態,頂多是像在蕭老夫人面前似的,叫她和李氏互相辯駁,但她先是借著蕭循之方才的鋪墊,將此事一口咬定為今日是李氏叫來幾位族老合謀要害她性命,再假裝以死明志,事情便不一樣了。
為情,他們不能讓蕭家這一脈斷在他們手裡,為理,她姜明嫿今日若真不明不白懷著孩子死在蕭府,事情就再無轉圜餘地,同官府那邊也說不清。
於情於理,從此刻開始,幾位族老從心裡就站在她這一邊了。
姜明嫿趴在蕭老夫人肩上,帶著哭腔道:「還請幾位族老替明嫿做主。」
現在,不是她要想怎麼證明她肚子裡的孩子是蕭乘風的,而是李氏要如何證明她肚子裡的孩子不是蕭乘風的。
「李氏,你說!」三叔手中拐杖狠狠點地,嚴厲道:「你為何如此篤定姜氏肚子裡的孩子不是乘風所留?」
姜明嫿偷偷將眼睛露出來,從縫隙里去看李氏,卻見她並未如自己所想那般,露出覺得棘手麻煩的表情。
反而是早有準備似的,李氏冷笑一聲,道:「因為,她一直在飲避子湯。」
第24章 吃蜜 張嘴,慢慢吃
李氏斜眼冷瞧了姜明嫿一眼, 道:「不瞞各位叔伯,乘風同我說過,如今蕭家生意蒸蒸日上, 他不願那麼早要孩子,為此, 每次與姜氏同房後都會叫她喝下避子湯, 此事由明月苑的丫鬟翠兒負責,從無一次例外, 姜氏又怎可能有孕?所以她肚子裡的孩子一定是與旁人私通留下的雜種!」
此話一出,原本已經信了姜明嫿大半的族老們又緊蹙著眉頭去看她:「李氏所言當真?」
雖還是問她,可他們的表情分明是已經信了李氏。
原本抱著姜明嫿的蕭老夫人也慢慢鬆開了手。
姜明嫿低眸看了眼她鬆開的手,搖了搖頭, 心中覺得可笑:「我從未喝過什麼避子湯,分明是你信口雌黃。」
「是真是假, 叫來翠兒一問便知。」李氏揮了揮手,很快便有人將翠兒從門外帶了進來。
姜明嫿認得她,確實是明月苑的丫鬟, 平時話很少,院裡其他丫鬟聚在一起時總會嚼些舌根,唯獨她一個人安安靜靜待在旁邊,姜明嫿便讓她做了守夜的活, 還想著她不會說主子閒話, 做這事最合適不過。
可現在, 當著蕭家幾位族老和蕭老夫人的面, 當著一眾丫鬟小廝的面,這個平日裡從不多話的丫鬟低著頭,聲音清晰地道:「奴婢名喚翠兒, 在明月苑負責守夜,大少爺十二月間除三號五號,與外出那幾日外,共來了十三回,奴婢也送了十三迴避子湯進屋。」
姜明嫿聽她將女子房中之事當著這麼多人說出來,一方面是難堪,一方面是錯愕:「你在胡說什麼,你何時送過避子湯……」
她雖不像翠兒似的,將日子都記得清清楚楚,可她確信她沒喝過什麼避子湯,連茶水都嫌放的遠了懶得去喝,除了每次累倦後蕭乘風會哄著她喝一碗牛乳茶……
她竇地反應過來,喉嚨里險些發不出聲音:「那牛乳茶里……加了避子湯?」
翠兒低眉:「是。」
饒是姜明嫿已經清楚蕭乘風是什麼人,這會也還是免不了心臟發痛。
避子湯倒是其次,可他為何讓她喝避子湯?說什麼不想過早要孩子,蕭回軒還在明月苑住著呢,這話不過是李氏的推辭,真正的原因,他們不說,她也能猜出七八分。
從頭到尾,蕭乘風怕是都在利用她,他娶她不過是為了姜家的錢財,若讓她誕下嫡子,這錢最後說不准還會回到姜家手中。
所以他打的就是吃絕戶的主意。
姜明嫿只恨自己剛剛在祠堂外不夠大膽,她就該衝進去將那火燭推倒,燒了這狼心狗肺的魂!
她牙齒都氣的打顫,可腦子還要艱難的轉動,思考怎麼破局。
「乘風十八號出的事,十五號離的府,是以除開那兩日不在,姜氏日日都有喝下避子湯。」李氏步步緊逼:「既喝了避子湯,又如何有孕?可見姜氏確與外人私通,還請族老做主發落。」
姜明嫿恨的眼睛發紅,張嘴想要反駁,卻不知該怎麼反駁。
李氏顯然準備的充分,她如果空口無憑說她沒喝?誰會信?
六神無主之際,背後傳來一聲譏諷輕笑:「大哥同房時竟還要人看著,難不成有何古怪癖好?」
什麼看著?
姜明嫿愣了愣,立刻反應過來。
「胡說八道!」她半真半假的怒道:「翠兒從來都是守在屋外,何時叫她進去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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