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明嫿偷偷給藏竹條的小武豎了個大拇指,看見她爹轉身往廳堂走的背影, 默默往後退了兩步。
跟過去?傻子才跟過去呢, 她爹明顯是知道了什麼,在外她尚且能仗著他年紀大腿腳不便逃幾步, 跟進室內,門一關,她今天怕是要被活活打死。
姜明嫿毫不懷疑她爹會大義滅親,縱使從小到大父母都對她極其寵愛, 卻並非溺愛,他們的底線就是不許她做出道德敗壞之事, 否則也不會因為她從蕭循之那裡騙了塊蜜糖就罰她。
如今她同蕭循之做的事何止是道德敗壞,已經完全沒有道德可言。
她正準備偷偷溜走,卻聽她爹說:「趕緊過來, 此事莫要驚動你娘!」
姜明嫿背影一僵,猶豫幾息後,還是轉身跟了上去。
她娘如今還在病重,若是知道她做出這樣的事, 免不得跟著受氣鬧心, 萬一令病情加重, 她就是挨多少打也彌補不回來。
況且聽她爹的意思, 是準備偷偷解決,那就不會打的太狠,為了她娘安心養病, 她咬咬牙扛過去就是!
「你少擺這英勇就義的神情,還當自己是什麼孝女?」進了廳堂,姜正富一回頭就看到她仰著下巴快給自己感動哭了的表情,哭笑不得,但想到她做了什麼,又氣的心臟難受,手指了指她:「你給我跪好。」
「跪就跪。」姜明嫿從小到大犯的錯不知多少,被罰跪也是家常便飯,這會說跪便跪,一絲猶豫都沒有。
她雙膝一彎,「砰」的跪在地上,聲音聽的姜正富眉頭緊皺。
她這膝蓋年前才因為跪靈堂惹了傷,養了好幾日都不見好,這幾日好不容易瞧著有了好轉,她這麼個跪法,定然疼的厲害,若是再讓傷勢加重可如何是好,女兒家腿腳不便本就艱難,她如今又……
唉。
無聲嘆了好大一口氣,姜正富板著臉使喚冬霜:「愣著幹什麼?去拿個軟墊,叫她跪個夠!」
「我就要這麼跪!」姜明嫿看了眼她爹的臉色,身子挺的直直的:「左右你也要打死我這個不孝女,還拿什麼軟墊,我便是死也要死的有骨氣!」
姜正富被她噎的怒極:「行,你有骨氣,那你便這麼跪著!」
姜明嫿不搭話,只把背挺的更直,嘴巴卻癟起來,一副想哭又倔強的表情。
她背在身後的手默默豎了起來。
三、二……
她數到一的時候,姜正富端起手邊的茶一飲而盡:「起來,給我倒茶!」
姜明嫿低頭抿了抿唇角,保持著要哭不哭的倔強表情起來給她爹倒了杯茶。
姜正富看了她一眼,沒好氣道:「怎麼,同蕭循之做了那等事,我還罰你不得了?」
「你是我爹,你說什麼便是什麼。」姜明嫿低著頭,聲音悶悶道:「那我接著回去跪著。」
姜正富端茶的手一抖,生怕她又像剛剛那樣不管不顧直直往地上一跪:「少裝作一副受氣包的樣子,你幾時這般聽話過?便是跪也不真心,還不如坐下,免得惹人心煩。」
「哦。」姜明嫿瞄著她爹表情已經緩和多了,語氣也不如一開始那般怒氣沖沖了,這才放心接了遞過來的台階,坐在鋪了軟墊的椅子上,又問:「爹,你今晚突然罰我,是誰同你說了什麼嗎?」
她一提這個,姜正富茶都喝不下去了,瞪了她一眼:「還用旁人同我說?你自己已經漏洞百出!」
「那也沒見你之前看出來……」
「少在那邊嘟嘟囔囔。」姜正富端起茶,到嘴邊又放下:「我之前是不知道你膽子大到這個地步!竟敢向蕭循之借種生子……姜明嫿,你可知道此事一旦暴露,他蕭循之頂多被說一句風流,你身為女子卻要遭受什麼嗎?你知不知道若被蕭府認定你們是婚前私通,你或許真要被沉塘示眾,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姜明嫿打斷他的話,道:「爹,我不是孩子了,你說的,我都有想過,也知道事情敗露自己會是什麼境地,可難不成就要我眼睜睜看著蕭家鳩占鵲巢,將姜家產業盡數霸占,還要送與一個外室所生的孩子手裡?我做不到,更沒辦法看著你和娘每日為藥錢憂心,更何況此事本就是因我而起,姜家是受我拖累,我又怎能冷眼旁觀?此招雖然冒險,可贏面卻大,只要能換來姜家安康,女兒不懼,也不悔。」
姜正富聽了這番話,心裡五味雜陳,望著比從前要消瘦許多的女兒,眼眶都在泛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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