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循之垂著眼眸不應她,垂在身側的手攥緊,一副在忍受屈辱的模樣。
姜明嫿雙手抱胸從他旁邊走過,語氣囂張:「婚事已定,還愣著做什麼?趕緊送我回府。」
其實計劃里並沒有安排這一出,定完婚事後她直接回府等著五日後成婚便好,只是她見蕭循之臉色不好,實在有些放心不下。
原本對即將成婚的男女雙方來說,姜明嫿提出的這個要求是不合規矩的,但他們的婚期原本就近,加上整個蕭家現在都在看她臉色,哪怕不合規矩,也沒人提出意見,三叔公更是催促蕭循之跟上去。
離開蕭府的一路上,蕭循之都沉默不語的跟在姜明嫿身後,待上了馬車,沒等姜明嫿開口,他便先道:「只是前些天下雪時受了些風寒,懷青已經替我配過藥了,沒什麼要緊的,你不用擔心。」
「好端端的,怎的就受了風寒?」姜明嫿仍不放心,抓著他左看右看:「你沒好好待在屋中嗎?」
蕭循之幾不可查的朝正欲說話的龐懷青搖了搖頭,低眸笑著抓住她的手:「莫要說我了,你這些日子可有好好喝藥?針灸時我不在,可還能忍著疼?」
男人掌心溫暖,突出的那條疤痕膈在姜明嫿手上,觸感有些粗糙,她卻不覺得討厭。
她緊握著他的手,才開口聲音就已經哽咽:「蕭循之……」
蕭循之失笑,另一隻手輕撫她的臉頰:「怎麼還要哭了?是藥太苦還是針灸太疼了?」
姜明嫿搖了搖頭,眼淚剛冒出來,就又忍不住笑了:「蕭循之,五日後我們就成親了。」
放在以前,她做夢都沒想過自己會和蕭循之成婚,哪怕是後來兩人情意相通,她也沒對此事抱有多大希望。
就算現在一切都即將成定居,可不知道是不是太過順利,她仍然有種自己在做夢的感覺,唯有緊握住蕭循之帶著猙獰疤痕的手,才好似能找到一點真實感。
雖然只有一點,可也足夠讓她心中酸澀的厲害。
只是她眼淚才掉了一行下來,坐在對面被當成隱形人的龐懷青突然冒出聲音:「流淚傷心都會引得胎像不穩,若要哭,晚上需多喝一碗藥,針灸的時間也要更長些。」
都不用蕭循之哄,姜明嫿立時擦去眼淚,瞪大眼睛往車頂看:「我沒哭!」
雖然龐懷青熬的安胎藥藥效確實很好,她這些天食慾都漸漸好了些,可那藥實在是太苦了,龐懷青還不許她佐著蜜餞一塊用,每次喝完漱十來遍口嘴裡也還是苦的難受,以至於她在用膳時一個勁挑著那些甜食吃。
她拉著蕭循之訴苦,又得意自己在蕭家演的好,沒辜負林錦書和一眾人費勁來徉州跑一趟,說著說著,眼皮耷拉了下來。
或許是月份漸漸上來了,她這幾日愈發容易睏倦。
蕭循之調整了下坐姿,讓她能靠的更舒服些,攬著她的肩低聲道:「睡吧。」
姜明嫿有些捨不得,但想想五日後就是婚禮,也就不想顯得自己太矯情,打了個哈欠靠在他懷中閉上眼,嘴裡嘟囔著:「上官和錦書這兩日一直在挑喜服的料子,回頭你也挑挑,對了,還要給趙有儀送份請柬過去……蕭循之,你喜歡男孩還是女孩?」
她前言不搭後語,分明是困極了。蕭循之輕拍她的背,柔聲回應:「喜服的樣式我已繪製好,一會便叫人送來。趙小姐的請柬自然是要送的,只是你記著與陳家的分開,莫要送錯了。不論你生的是男孩還是女孩,我都會喜歡……當然,最喜歡的還是你。」
姜明嫿滿意的勾起唇角,嘴上卻還要抱怨:「真是今非昔比啊,從前我哪裡敢想,能靠一張嘴將人活活氣死的蕭二少爺能這般柔情蜜意的抱著我哄?莫不是先前的蕭二少爺已經被自己毒死了,現在這是什麼奪人身體重生的惡鬼吧?老實交代,你所圖的是什麼?」
背後輕拍的手一頓,蕭循之語氣幽幽:「不困了?」
「困。」姜明嫿現在已經深知見好就收的重要性,閉上眼睛假裝自己睡熟了。
車內寂靜,行駛中細小的顛簸像是兒時坐過的搖籃,她靠在蕭循之溫熱的胸膛,好似被一股冷冽的清香包裹,閉了一會眼睛,困意便立刻重重席捲而來,打了個哈欠,她尋了個舒服的姿勢,卷翹的長睫顫了一會,便逐漸平息。
見她睡熟,龐懷青開口道:「或許是解開心結,她這幾日胎像明顯穩定許多,已用不上三日一施針,安胎的藥我也已經備好,明日我需啟程去往金陵,約莫半月左右回來,期間若有何不妥,你們可尋梁大夫,我已教了他安胎之法,能應對一些突發情況。」
蕭循之垂眸望著姜明嫿的睡顏,良久後才道:「待婚禮結束後再去金陵吧。」
龐懷青原本想要拒絕,但腦子裡忽而想起林錦書和他說的事,頓了頓:「你是準備婚禮那日同她坦白?」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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